目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太过匪夷所思。
牧上校成了丧尸,梵博士要杀了他们,他们所仰仗的一切都变成了砍向他们的刀。
像是在做梦一样,有人甚至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毕竟他们明明已经离希望很近了,他们明明很快就能杀死司镜,重获新生。
可是这一切却都犹如镜花水月,在牧归亭出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是梦吗?梵博士在说什么?”
“好冷,真的好冷,别开玩笑了博士,快救救我们。”
“我们可是……人类最后的火种啊,我们是人类的精英……”
“好香啊,是什么味道,啊啊啊——”
下一秒,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百花香气。
这种香气在风雪中显得更加馥郁,但是却并没有让人们好过一点。
花香有毒,闻到的人身体立即抽搐起来。
随后香气在体内疯狂流窜,逆着血液流动的方向,将脆弱的血管撕成碎片。
凄厉痛苦的喊声在人群中爆发,而身体的痛苦还不是最难受的,最恐怖的是花香中夹杂的精神攻击。
人们被拉入了最痛苦的幻境,面对自己最恐惧的东西。
在梵净禅的操控下,人们所感受到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短短数秒却在痛苦的幻觉中经历了上百遍最极致的恐怖。
这完全不是人类能承受的程度,异能者们凄惨地死去,体内的血液全部被冻结,尸身呈现恐怖的青黑。
血液冻结成冰,撑爆了血管,将皮肤也撑得七零八落,宛如碎布般破破烂烂。
梵净禅保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虐杀,尤其享受看着牧归亭虐杀他曾经拼命保护的人类。
在跟牧归亭的这场隐形赌局中,最终还是他获得了胜利。
这种惨烈的血腥场面让他有种强烈的满足感,仿佛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死亡盛宴,这是专属于他的奖励。
四周寂静,只剩下肆虐的风雪和浓郁的花香。
牧归亭睥睨地看着脚下的尸体,纯黑的眼瞳中看不出悲喜。
手指缓缓收拢,地上的尸身渐渐覆上坚冰,随着牧归亭手指张开的动作,化成齑粉。
洁白的雪色将一切罪恶和贪婪全部掩埋,白茫茫的大地一片洁净。
牧归亭垂下眸子,漆黑的瞳孔渐渐变成蜜糖般的浅棕,慢慢地转过身去,看向司镜:
“小镜,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牧归亭长直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目光温柔又带着一丝忧郁,缓步朝着司镜走来。
司镜的双眼亮晶晶的,温和地看着他。
那一刻牧归亭的声音跟系统的声音重合:
【宿主,要现在离开吗?】
司镜妖冶的眸子弯了弯:“不走了。”
得到司镜的答案后,系统有一点点惊讶,毕竟他们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麻烦呢。
梵净禅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自顾自地对司镜说道:“基地里还有一部分人,不如先把这些人杀了,我们再离开。”
基地里确实还有少部分人没有出来观看司镜抽血。
因为祭祀台下能容纳的人数有限,只有最优秀的异能者才能来到现场。
剩下的人只能通过高塔上方的高清监控器收看转播。
在梵净禅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番话后,死寂的基地内发出了混乱嘈杂的声音。
不过距离太远,在司镜这个位置,这些声音显得十分模糊。
待在家里观看电视转播的人们,原本兴致勃勃地守候在电视机前,甚至准备好了相机,要与这历史性的时刻合影。
然而在看到牧归亭和梵净禅大开杀戒,现场观看的人全部殒命后,吓得手足无措、抱头鼠窜。
原本以为只是个意外,却又听到梵净禅说要把他们也杀掉,最终精神崩溃,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声音。
几千双空洞无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他们目睹了牧归亭和梵净禅的实力,知道自己完全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性。
现在的他们只能期待屏幕上的牧归亭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或者那个看起来善良温柔的司镜,能帮他们说几句好话。
人们紧张地等待着,在牧归亭举起手时,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预想中的死亡却并没有来临。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牧归亭打向了梵净禅:“梵净禅,我没兴趣杀人。”
“好大的脾气啊,牧上校。”
梵净禅侧身躲过,这声“牧上校”叫得十分讽刺。
牧归亭眼神冰冷,完全没有任何照做的意味。
梵净禅的眸子蒙上一层阴翳:“牧归亭,我不想跟你两败俱伤,你最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