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敌军大营,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看着对岸的混乱,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李沧澜这样的人物,心志之坚,远超常人。
就算信仰崩塌,他也不会轻易倒下。
一旦他缓过神来,重新做出选择,那等待我们的,依旧是雷霆万钧的打击。
我们必须,趁他病,要他命!
“继续!”
我对着身后的众人,下达了新的命令。
下一刻,一阵浓郁的肉香,伴随着山谷间的风,飘向了对岸。
城墙上,支起了一口口大锅。
雪白的大米饭,被一桶桶地抬了上来。
锅里,炖着香气扑鼻的肉块。
那是我们用空间里的粮食和储备的肉干,做的大锅饭。
清水谷的百姓们,排着队,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饭菜。
就连那些孩子,手里也拿着一个白面馒头,吃得满嘴是油。
这一幕,与对岸那些啃着干粮,面带菜色的士兵,形成了无比鲜明,也无比残酷的对比。
我们没有再喊一句口号。
但这种无声的炫耀,却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具杀伤力。
它在赤裸裸地告诉对岸的每一个人。
跟着我们,有肉吃,有饭吃。
跟着那个皇帝,你们连肚子都填不饱。
咕噜。
寂静的军阵中,不知是谁,先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声音,像一个信号。
无数道充满了渴望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我们手中的饭碗。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肉香了。
他们为朝廷卖命,从北打到南,得到的,却只是永远也吃不饱的粗粮饼子。
而他们的敌人,却在他们的面前,大快朵颐。
凭什么?
这个念头,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军心,彻底乱了。
就连那些负责看守投石车的士兵,都忍不住频频回头,喉结不断地上下滚动。
“废物!一群废物!”
萧彻看着自己这支军心涣散的军队,气得破口大骂。
“朕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看敌人吃饭的!”
“谁再敢动摇军心,格杀勿论!”
他的咆哮,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引来了更多不满的目光。
而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神色慌张地从远处飞奔而来。
他甚至来不及下马,就翻身滚落在地,连滚带爬地冲到了萧彻面前。
“陛……陛下!不好了!”
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
“京……京城,被端了!”
什么?
萧彻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你说什么!?”
“就在三日前,靖王联合了城外八万禁军,突然发动兵变,里应外合,已经……已经攻破了皇城!”
“国舅爷……国舅爷他……他被靖王当场斩杀,首级就挂在午门之上!”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地劈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萧彻的身体,猛地一晃,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
“舅舅他……怎么会……”
而一旁的李沧澜,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京城,破了。
大雍的国都,在他离开之后,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守护了一辈子的江山社稷,那个他心中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就这么……没了?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瘫软在地的萧彻。
那眼神,不再有任何的温情与怜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与失望。
像是,在看一个彻底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