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他又转向另一名心腹大将,“你带人守在原来的猛虎寨,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前哨营。见到官差,姿态要放低,就说你们是自发组织起来的乡勇,是清水谷的保卫队,正在清理匪患,保护乡里。
“最重要的一点,”叶蓁蓁补充道,“我们要表现出对官府的敬畏’和“欢迎’。他们要查什么,就让他们查,但我们给他们看的,必须是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这是一场不见血的仗,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更考验人心和智慧。”
随着一道道命令被清晰地下达,整个清水谷,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再次高效地运转起来。
山谷内外,一片忙碌。
肃杀的兵营气息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
战士们变成了辛勤的农夫,操练的口号变成了开垦的号子。
就连叶蓁蓁的父母,也被女儿拉着叮嘱了半天,让他们在面对官差时,就扮演好一对饱受惊吓、对未来充满担忧的老实村民。
叶母拉着女儿的手,眼中满是担忧:“蓁蓁,这样真的行吗?那可是官老爷啊...”
叶蓁蓁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微笑道:“娘,放心吧。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心虚。我们没做错事,就没什么好怕的。”
她的话语给了父母莫大的安慰,但她自己心中清楚,这场博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两天后。
青峰山下,一队由二十多名官差护送的队伍,抵达了原猛虎寨的山门前。
为首的,是青州府派来的主簿,姓钱,一个四十多岁、面容精瘦、眼神中透着几分算计的中年男人。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山寨,钱主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原本他以为,能剿灭猛虎寨的,必定是另一伙更凶悍的匪徒,这里应该是一片狼藉和混乱才对。
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山门修葺一新,寨墙上虽然还有战斗的痕迹,但站岗的“乡勇”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衣衫整洁,见到他们,也只是警惕地盘问,并无半分匪气。
李虎按照事先的安排,主动迎了上去,拱手作揖,态度不卑不亢。
“草民李虎,见过官爷。不知官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钱主簿眯着眼,审视着李虎,淡淡地说道:“本官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调查猛虎寨被剿一案。听说,是你们干的?”“回官爷的话,正是我们清水谷的乡勇所为。”李虎一脸悲愤地说道,“王大麻子那伙天杀的,欺压乡里,无恶不作,我们实在是忍无可忍,才被逼无奈,拿起刀枪保卫家园!”
说着,他仿佛是发出了信号。
山寨里,立刻冲出来一大群“百姓”,一个个哭天抢地,手里拿着血泪写就的状纸,将钱主簿等人团团围住,控诉着猛虎寨的滔天罪行。
场面一度混乱,却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一出“民怨沸腾”。
钱主簿被这阵仗搞得有些头大,他此行是奉了京城某位大人物的密令,来查探这股势力的虚实,可不是来审案的。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维持秩序,目光越过人群,看向山寨深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股官威。
“好了!都给本官安静!”
“你们说你们是自保的乡勇,本官姑且信了。但聚众操戈,终究是触犯了王法!”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清水谷,到底是谁在做主?让他出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