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解吗?”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个问题,叶蓁蓁早已料到。
她将那根毒针用纸包好,小心地放回药箱,这才不疾不徐
地答道:“能。”
一个字,让陈虎眼中爆发出强烈的精光。
“当民女,有几个条件。”叶蓁蓁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说”!“第一,”叶蓁蓁伸出一根手指,“此毒的解药方子,我可以写下。但其中几味药材的炮制之法,以及最终的调配,必须在仁生堂,由我亲手完成。我不希望救人的药,再被人动了手脚。”
这是为了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第二,从今日起,陈老爷必须保证,我与仁生堂上下所有人的绝对安全。不得再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前去滋扰。否则,解药立断。”
这是为了彻底解决后顾之忧。
“第三,此次诊金,纹银五百两。一半现在支付,另一半,待公子病情好转后付清。”
这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一—我不是你的手下,我们是平等的交易。
三个条件,条条清晰,环环相扣。既展现了她的专业与谨慎,又划清了彼此的界限,更是将自己的价值,标上了明确的价格。
陈虎死死地盯着她,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此刻在他眼中,却比他麾下任何一个谋士都更具胆识与智慧。
在自己雷霆万钧的怒火面前,她不仅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冷静地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这哪里是什么待宰的羔羊,分明是一只懂得与虎谋皮的聪慧狐狸!
半晌,陈虎紧绷的嘴角,竟缓缓向上扯动,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很好!”他连说两个“好”字,眼中满是复杂难言的意味,“我答应你!’
他转头对早已候在门外的李管家厉声喝道:“李福,取二百五十两黄金,不,五百两黄金给叶姑娘!另外,亲自护送叶姑娘返回,传我的话,从今往后,仁生堂便是我陈府的朋友,谁敢动那里的一草一木,就是与我陈虎为敌!”
“是!”李管家不敢多问,连忙领命而去。
陈虎再次转向叶蓁蓁,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请求的意味:“叶姑娘,还请尽快开出方子。
叶蓁蓁点了点头,走到书桌前,提笔挥毫,一气呵成。
待她写完方子,李管家也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走了进来。
叶蓁蓁接过钱袋,对陈虎微微领首:“陈老爷,民女告辞。明日此时,请派人去仁生堂取第一剂药。
说完,她便提着药箱,在李管家近乎谦卑的护送下,转身离去。
在她身后,陈虎拿起那张药方,眼神阴鸷地扫了一眼瘫软明日此时,请派人去仁生堂取第一剂药。
在她身后,陈虎拿起那张药方,眼神阴鸷地扫了一眼瘫软在地的侄子和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仆妇,声音冷得如同腊月的寒冰:
“封锁全府,任何人不得出入!去把二夫人和三管事,给我请到祠堂来!”
一场血腥的清洗,即将在这座压抑的宅院里,拉开序幕。
而走出陈府大门的叶蓁蓁,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她知道,自己今日不仅是从虎口安然脱身,更是在这石鼓县的浑水中,投下了一颗足以改变整个格局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