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高烧了!”
叶蓁蓁的三个字,像一块石头投入本就紧张的氛围中,激起一片涟漪。
在这个时代,风寒高热是足以要人性命的重症,更何况是这种重伤之后引发的烧热,更是九死一生。
“那……那可怎么办啊?”刘氏的脸色瞬间变得和地上的男人一样苍白,她六神无主地抓住丈夫的胳膊,“他不会就这么死在我们洞里吧?这……这也太晦气了!”
叶明远也是一脸愁容,蹲下身子,用粗糙的手背碰了碰男人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沉:“这烧得跟个火炭似的,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他的话里,满是庄稼人面对天灾人祸时的无力感。在他们看来,这人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放弃吗?
叶蓁蓁看着男人因高热而泛起不正常潮红的俊脸,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和无意识间痛苦的呓语,脑海中那个“放弃”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她狠狠掐灭。
人是她决定救的,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况且,她有办法。
“娘,你别慌。爹,你也别泄气。”叶蓁蓁站起身,语气沉着冷静,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以前听那个走方郎中说过,对付这种外伤引起来的高热,得内外兼治。光靠他自己硬扛是不行的。”
“怎么个内外兼治法?”叶明远立刻追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内,得用草药清热解毒;外,得想办法把身上的热气散出去。”叶蓁蓁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娘,你把我们存的清水再烧一锅,等会儿要用。爹,你帮我找几块干净的布巾来,越多越好。”
“好,好!”刘氏和叶明远见女儿说得头头是道,仿佛真有章法,也不再慌乱,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叶蓁蓁则趁机快步走到山洞一角,背对着父母,假装在自己那个小小的草药包里翻找着什么。
她的意识,却早已沉入了随身空间。
空间里,那个她穿越前囤积的巨大医药箱静静地立着。她心念一动,一盒布洛芬缓释胶囊和一板头孢氨苄片出现在她的手中。
退烧,消炎。这是现代医学最基础也最有效的组合。
她小心翼翼地各取出一粒,用一块干净的石头迅速碾成粉末。为了掩人耳目,她又从角落里抓了一小撮晒干的、有清凉气味的薄荷叶,一同碾碎混合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她才捧着那一点点混杂着草药气息的白色粉末,转身走了回来。
此时,叶明远已经找来了几块洗得发白的旧布巾,刘氏也把水烧好了。
“爹,你来帮我把他扶起来一点。”叶蓁蓁吩咐道,“娘,你用布巾浸了水,拧得半干,帮他擦拭额头、脖子还有手心脚心。记住,水凉了就要马上换。”
这种“物理降温”的方法,叶明远夫妻俩闻所未闻,但出于对女儿的信任,他们还是照做了。
一切准备就绪,叶蓁蓁端着一个小陶碗,里面是用温水化开的药末。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男人双唇紧闭,牙关咬得死死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根本无法主动吞咽。
“这……这怎么喂得进去啊?”刘氏发愁道。
叶蓁蓁没有说话,她将陶碗递给父亲,自己则半跪在男人身边,一只手有些费力地捏住他的下颌,另一只手的手指,坚定而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探入他紧闭的唇齿之间,用力将他的牙关撬开了一道缝隙。
指尖传来的,是男人滚烫的体温和坚硬的牙齿触感,这让叶蓁蓁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热,但她很快摒除了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