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给的一个月期限,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志远头顶。表面的平静下,是几乎令人窒息的紧迫感。
东盛集团显然已经打通了所有明面上的环节,利用规则和金钱,编织了一张他难以挣脱的网。
警察的“爱莫能助”让他清醒地认识到,常规途径已经走不通了。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兵行险着。
深夜,饭店打烊,父母疲惫睡下后,志远一个人待在阁楼,再次调出了后院勘探队的监控录像。
他一遍遍地观看,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戴眼镜的技术员查看仪器数据的瞬间,以及他们采集土样时那种异乎寻常的谨慎。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数据指向了什么?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壮大——既然他们如此想知道地下的秘密,既然这秘密可能是他唯一的翻身机会,那么,他为什么不能自己去确认?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私自勘探,尤其是可能涉及文物古迹的情况,是违法的。
而且,对方肯定在暗中监视着后院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引来更直接的暴力。
但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等着被赶走,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名正言顺地占有这块地,从容不迫地挖走地下的东西?他做不到!
他需要帮手,需要绝对可靠、并且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完成初步勘探的人。他首先想到了钢蛋。钢蛋路子野,认识三教九流的人,或许能找到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他避开所有可能被监听的渠道,拨通了钢蛋的电话。
“蛋哥,是我,志远。”
“远子?这么晚,出什么事了?”钢蛋的声音立刻清醒起来。
“蛋哥,我需要人,懂地质勘探或者……地下探测的,要绝对可靠,手脚麻利,最好是生面孔。”志远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钢蛋的声音变得凝重:“远子,你想干什么?别做傻事!”
“蛋哥,我没退路了。他们买通了房东,一个月后就要赶我们走。我必须知道低吼,压抑已久的绝望和决绝在这一刻爆发。
钢蛋又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人,我来找。但你想清楚,这事风险太大!”
“我想清楚了!蛋哥,拜托了!”
挂了电话,志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狂跳。他知道自己在玩火,甚至是在赌博,赌注是他和家人的未来,乃至安全。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放弃另一条线。他再次找到了杜强,将房东逼迁和警察调解的详细情况,以及自己更深的担忧,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