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强对几位民警连声道谢,说了不少客气话。
送走警察后,他看着重新恢复寂静、却仿佛残留着闹剧痕迹的老院门口,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没有再进去,直接开车返回了县城。他需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喘口气。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天一早,杜强准备出门上班,刚走到小区楼下,就看到单元门不远处的花坛旁,或站或蹲地守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马老四、王彩凤,还多了两个昨天没见过的陌生男子!
他们竟然摸到了他县城的住址!
王彩凤一眼就看到了杜强,立刻带着人围了上来,脸上带着一种牛皮糖似的、令人厌恶的执着笑容。
“杜强,大外甥,上班去啊?”王彩凤的语气竟然缓和了不少,但眼神里的算计丝毫未减,“你看,昨天在村里,人多眼杂的,有些话不好说。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有啥事不能关起门来商量呢?你看,我们这大老远从村里过来……”
杜强看着他们,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这种被人在家门口盯上的感觉,比昨天在村里被堵门更加令人窒息和愤怒。
他们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像跗骨之蛆一样缠上他了。
昨天的报警,似乎只是暂时驱散了门口的苍蝇,却没能打断他们贪婪的腿。
更加麻烦的纠缠,才刚刚开始。杜强握紧了拳头,意识到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王彩凤见杜强脸色冰冷,对她的“软话”毫无反应,那点伪装的耐心瞬间耗尽了。
她脸上的假笑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尖厉的蛮横:
“杜强!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你真当我们马家没人了是吧?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她话音未落,跟她一起来的那两个陌生男人——她的侄子,一左一右站了起来。
这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紧身t恤,膀大腰圆,其中一个寸头男袖口处露出的半截青黑色纹身格外扎眼,眼神里带着一股混不吝的戾气。
他们几步就跨到杜强面前,寸头男二话不说,一把就揪住了杜强的衣领,猛地将他拽了个趔趄,几乎脸贴着脸,瞪着眼睛,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杜强脸上:
“小子,听见我姑说的话没?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你就别想好过!信不信我让你在这县城也待不下去?”
另一个也逼上前,用肩膀顶了杜强一下,语气阴狠:“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拿钱消灾,懂不懂?”
突如其来的肢体冲突和赤裸裸的威胁,让杜强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在小区里直接动手。
衣领被死死攥住,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对方身上传来的烟味和汗味令人作呕。
愤怒和一丝本能的恐惧交织在一起,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