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会怎么看她?是同情,还是嘲笑?他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了新的陪伴?
巨大的羞愧和自卑,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也阻断了她的退路。她最终还是没有买票,转身离开了车站,背影孤单而决绝。
晚上,刘军难得地回来了,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得意,或许是想看看苏晴受挫后的狼狈。
他瞥了一眼沉默地坐在桌边的苏晴,轻描淡写地说:“听说你没评上优?很正常,要认清自己的位置。薇薇确实比你更懂得如何争取机会。”
苏晴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痛苦和愤怒,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绝望的平静。她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让刘军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讪讪地闭了嘴。
苏晴知道,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为了这样的人,这样的生活消耗自己,不值得。她必须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哪怕前路漫漫,布满荆棘。
或许,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才是唯一的生路。一个模糊的、关于逃离和自救的念头,开始在她心中萌芽。
而远方的志远,则成了这黑暗深渊里,唯一一缕微弱却执拗的光,虽然遥不可及,却指引着她不甘沉沦的方向。
苏晴的沉默和平静,并未换来刘军的丝毫收敛,反而让他觉得苏晴已经彻底屈服,更加有恃无恐。
他与林薇的交往几乎半公开化,有时甚至毫不避讳地一起出现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商店。
风言风语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苏晴所到之处,总能感受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和同情的、或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她成了众人眼中的可怜虫,一个被丈夫公然背叛却无能为力的失败者。这种无形的压力,比刘军的冷漠和侮辱更让她窒息。
她感觉自己像生活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屈辱。
然而,极致的羞辱和痛苦,也催生了极致的清醒和勇气。苏晴不再夜不能寐,不再以泪洗面。
她开始冷静地思考未来。这个婚姻,除了法律上的一纸束缚和无尽的伤害,还能带给她什么?答案是否定的。
她偷偷咨询了律师,了解了离婚的程序和可能面临的情况。她知道,和刘军离婚,绝不会顺利,刘军和他家庭很可能会设置重重障碍。但无论如何,她必须离开。
她开始悄悄整理自己的东西,将重要的证件、证书、以及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主要是支教时期和与学生们合影,她小心地避开了所有与志远有关的痕迹)打包收好。
她减少了不必要的开销,默默积攒着一笔小小的“逃生基金”。她甚至开始留意招聘信息,尤其是那些远离这个县城、甚至外省的教育岗位。她需要一份新的工作,一个全新的环境。
这个过程孤独而艰难,但每做一点准备,她内心就多一分力量。她不再是被动承受命运的弱者,她在为自己争取挣脱牢笼的机会。
一个周五的下午,苏晴刚下课回到办公室,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是……是苏晴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带着浓重口音、略显迟疑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