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厅内的侍卫,最终落在公孙度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本王此来,并非为了与辽东为敌,而是要给辽东侯一个选择的机会。如今曹操势大,却腹背受敌 —— 南征荆州久攻不下,许都有汉室老臣密谋政变,后方空虚。你若此时出兵攻打燕国,便是助纣为虐,一旦曹操败亡,辽东必遭燕国报复;但若你与燕国结盟,共抗曹操,待天下平定,本王愿奏请天子,封你为平州牧,永镇辽东,世代承袭。你是要跟着曹操陪葬,还是与燕国共创大业?”
“好大的口气!” 公孙度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腰间的玉带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张恒,你竟敢孤身闯入我辽东侯府,还敢挑拨离间!真当我辽东无人不成?来人!将这狂妄之徒拿下,碎尸万段!”
“是!” 侍卫们齐声应诺,手持钢刀,朝着张恒等人猛扑过来。刀锋寒光闪烁,带着呼啸的风声,眼看一场血战即将爆发。
田畴和柳清颜立即护在张恒身前,拔出短刀,与侍卫们对峙。田畴身手矫健,一刀劈开一名侍卫的攻势,柳清颜则身形灵动,短剑如同毒蛇般刺向侍卫的要害。十余名精锐侍卫也纷纷出手,厅内顿时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公孙康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犹豫不决。他既想阻止父亲,又怕触怒公孙度,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张恒站在原地,神色平静,目光紧紧盯着公孙度:“公孙度,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你若杀了本王,燕国必将倾全国之力攻打辽东,你的儿子、你的族人、你的基业,都将化为乌有!”
公孙度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多年的威严让他无法容忍被人威胁。“休要多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怒吼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亲自朝着张恒冲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孙康突然大喊:“父亲!不可!” 他猛地扑上前,挡在张恒身前,“张公所言极是!曹操不可信,若杀了张公,辽东必亡!请父亲三思!”
公孙度的剑锋停在公孙康面前,距离他的咽喉仅有寸许,眼中满是怒火:“康儿!你竟敢护着外人?难道你忘了,他是我们辽东的敌人!”
“父亲,张公不是敌人,曹操才是!” 公孙康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不能引火烧身啊!辽东的百姓已经安居乐业多年,不能因为一场错误的战争,让他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厅内的厮杀暂时停了下来,侍卫们看着挡在张恒身前的公孙康,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公孙度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张恒,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犹豫。他知道公孙康所言有理,曹操确实不可信,但让他向一个晚辈低头,又实在不甘心。
张恒看着眼前的僵局,缓缓开口:“公孙侯,本王知道你心中有顾虑。今日之事,暂且不论。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若不信本王的诚意,可将本王留在府中作为人质,派使者前往易京,与徐丞相商议结盟之事。如何?”
公孙度沉默片刻,目光在张恒和公孙康之间来回扫视,最终长叹一声,收回了佩剑:“罢了!看在康儿的面子上,今日便饶你一命。但你若敢耍花样,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他对着侍卫们吩咐,“将他们带到西院软禁起来,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侍卫们应诺,收起了刀枪。
张恒微微颔首:“多谢辽东侯手下留情。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便会知道,与燕国结盟,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公孙度没有回应,转身拂袖而去。公孙康站起身,对着张恒拱了拱手:“张公,委屈你了。我会尽快劝说父亲,希望能促成两国结盟。”
张恒点了点头,跟着侍卫们朝着西院走去。田畴和柳清颜紧随其后,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虽然被软禁,但至少暂时安全了,而且公孙康的态度,让他们看到了结盟的希望。
西院的房间陈设简单,却很干净。侍卫们将他们安置好后,便在院外严加看守,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插翅难飞。田畴看着窗外的守卫,眉头紧锁:“主公,公孙度虽然暂时没有杀我们,但软禁绝非长久之计。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或是联系上易京的援军。”
张恒坐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槐树,若有所思:“不必着急。公孙度已经心动,只是碍于面子,不肯轻易低头。公孙康会帮我们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同时想办法拿到公孙度与曹操勾结的证据。只要有了证据,即便公孙度不愿结盟,我们也能借此事离间他与曹操的关系,让辽东陷入内乱。”
柳清颜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管,递给张恒:“主公,这是暗探司的联络信物。我已将消息藏在其中,只要能让一名侍卫带出府外,便能联系上潜伏在阳乐城的暗探,让他们尽快禀报易京,派兵接应。”
张恒接过铜管,点了点头:“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公孙康既然敢为我们求情,必然会想办法与我们联系。到时,我们便可将信物交给他,让他帮忙传递消息。”
夜色渐深,阳乐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公孙侯府的西院,灯火通明,守卫森严。张恒等人身处龙潭虎穴,前途未卜,但他们心中都清楚,这场博弈,不仅关乎辽东的归属,更关乎燕国未来的命运。他们必须步步为营,谨慎行事,才能从这虎穴中全身而退,达成结盟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