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京的秋阳透过燕公府的窗棂,落在案上的南方战局图上,曹操南征的箭头如利刃般刺入荆襄腹地。张恒刚处理完内奸肃清的后续事宜,正与徐衍、田畴商议如何趁夏侯渊佯攻渤海的空隙,进一步加固黄河防线,守卫来报:“主公,府外有一老者求见,自称司马徽,言能解燕国当前之困。”
“司马徽?” 张恒指尖一顿,目光掠过案上的名录 —— 柳清颜的暗探遍布天下,却从未将这号人物列入重点关注名单。他本欲以 “政务繁忙” 推脱,却想起守卫方才的描述:“老者身着粗布褐衣,却鹤发童颜,双目有神,举手投足间自有威严,绝非寻常游士。”
“请他进来。” 张恒心中一动。乱世之中,隐于山野的奇人异士往往藏着惊天智谋,既然敢自称 “解困”,必有不凡之处。
片刻后,一名老者缓步走入议事厅。他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褐衣,腰间系着一根普通的麻绳,脚上是一双麻鞋,却难掩一身清贵气度。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双目如古井般深邃,扫视间带着洞察世事的锐利,正是水镜先生司马徽。
“老夫司马徽,见过燕公。” 老者躬身行礼,声音洪亮,毫无老态龙钟之相。
张恒起身回礼,示意侍从看座奉茶:“先生久居襄阳,何以千里迢迢来我易京?且言能解燕国之困,不知先生所指,是南方曹操之压,还是北疆乌桓之扰?”
司马徽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微微一笑:“燕公内外皆稳,曹操南征胶着,夏侯渊佯攻不足为惧;乌桓已归心,北疆无虞。真正的隐患,不在南,不在北,而在东。” 他抬手指向议事厅墙上的舆图,指尖落在辽东的位置,“燕公可知,曹操敢倾巢南下,为何不惧你从背后突袭?”
“愿闻其详。” 张恒神色不变,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 辽东公孙度,确实是他一直未曾完全掌控的变数。
“因为公孙度早已与曹操暗通款曲。” 司马徽语出惊人,声音不高,却如惊雷般炸响在议事厅,“曹操许公孙度‘平州牧’之职,承诺破燕之后,割幽州东部归其管辖。一旦燕公与曹操开战,公孙度便会率辽东铁骑,从背后直捣易京,断你后路!”
徐衍脸色一变,上前一步:“先生此言当真?可有凭据?”
司马徽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帛,递了过去:“这是老夫从襄阳启程前,截获的公孙度派往许都的密信抄本,上面的印章和笔迹,燕公可令专人查验。”
柳清颜早已暗中接过绢帛,快速查验后,对张恒点头示意:“主公,印章确为公孙度私印,笔迹与之前截获的辽东文书一致。”
张恒指尖摩挲着案角,目光沉凝:“先生既知此隐患,何以教我?”
“与其被动防备,不如主动出击。” 司马徽走到舆图前,指尖重重一点辽东郡,“辽东沃土千里,物产丰饶,有渔盐之利,更有铁矿藏于山中。若能取之,燕国疆域东抵大海,实力倍增,且可断曹操东方臂膀。更重要的是 ——”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神秘:“公孙度府中,藏有一张海外舆图,相传是徐福东渡时留下的手札,上面不仅标记着东渡航线,更有海外仙山的宝藏线索。老夫听闻燕公重视格物之术,若能寻得此图,或许能为燕国开辟新的生路。”
张恒盯着舆图上的辽东,沉默良久,突然笑了:“先生此计,既除隐患,又获实利,还藏奇遇,可谓一石三鸟。只是,先生与公孙度素无交集,何以如此热心?恐怕还有未尽之言吧?”
司马徽抚掌大笑,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燕公果然明察秋毫!实不相瞒,老夫年轻时曾游历辽东,与公孙度有过旧怨。他当年为夺一古籍,构陷老夫友人,致其含冤而死。此来,一半为燕国除去心腹之患,一半为报当年私仇,公私兼顾,不敢相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