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听说大哥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大哥就带着大嫂和小侄子离开了部落,他这才马不停蹄的回了家。
回家之后家里人都对那次吵架的事情绝口不提,他那个继母还假惺惺的心疼小侄子,说是才三岁,以后要就跟着大哥奔波吃苦了。
二哥自从腿瘸了后就不太爱说话,更不爱出门,估计也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去世时,他才五岁,父亲那时忙着清除内患没空管他,他从小就是跟在大哥身后长大的,大哥突然不见了,他慌了。
慌乱之下中了继母的计,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逃了出来,他记得大哥一直向往中原地区的安稳生活,更是不止一次跟父亲提及跟中原那边申请入关。
他要带人去中原地区学习,习得生产之术回来教给草原上的人们,解决粮食作物稀少的问题,让草原上的生活变得像中原那般稳定。
可是父亲墨守成规,不愿向中原向皇族低头,虽然现在整个草原都归属大乾版图,但是父亲对中原仍然保持怀疑和愤懑之情。
他觉得大哥应该是带着家人去了中原,他就一路追了过来,却碰上了雪灾。
又冷又饿这才晕倒在路边。
他强忍住即将与大哥重逢的激动心情,先跟自己小侄子说起了自己的身份。
“你应该叫我一声小叔叔,我叫拓跋垒,是你父亲的三弟。”
他视线落在佑宁手中的荷包上,“那是我从家中带出来的,是你小时候的衣物,确实是你母亲绣的。”
“为了方便随身携带,我亲手把它做成了荷包样样子挂在身上。”
沈清欢看着那荷包,眉毛微挑,“怪不得这荷包长得这般怪异,原来是你亲手做的的。”
拓跋垒:……
但是想到刚才这孩子知道佑宁是他大哥孩子时的状态,怕是还不知道他大哥……
佑宁才三岁,就已经明白了死亡是什么意思,他的父母在死之前还不忘保护他,这让他小小年就就背负了沉重的压力。
眼前这个叫拓跋垒的少年在谈到他大哥时满眼的孺慕,飞扬的嘴角,无一不在告诉她,他大哥在他心中的分量。
要怎么开口才能减少对这孩子的冲击力呢?
“爹爹和娘亲死了……”佑宁软软糯糯的声音却像是一把带着极大杀伤力的刀,狠狠地扎进了刚刚还神采飞扬的少年的心口。
“你……你说什、什么?”
他激动的上前攥住佑宁拿着荷包的那只手,“你再说一遍!我大哥和嫂嫂怎么了?”
沈清欢怕他伤心过度失去理智再伤了佑宁,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你捏疼佑宁了,这是你哥哥的骨肉,他们死之前还在保护着他,你若是将他弄伤,不怕他们怪你吗?”
拓跋垒闻言猛地远离佑宁,但是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佑宁的身上。
他怔愣的看着佑宁,眼眶渐渐变得通红,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眼中的神色却是茫然的。
沈清欢看他这反应,心中也是不忍,毕竟一前一后的情绪反差太大。
一般人都承受不住的。
为了转移的他的注意力,她问起了他为什么会独自一人晕倒在路边。
若不是被士兵发现,他就直接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