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四合院里,能用上电灯的人家可不多。
其实灯泡本身不贵,接根电线就能用,关键是每月电费吃不消。
眼下电费每度一毛八,对普通人家来说确实不便宜。
易中海每月九十九元工资,自然用得起电灯,可像阎家这样的条件,就负担不起了。
从前贾家舍不得点电灯,如今更是捉襟见肘。
李卫国倒不在意这点电费,前院后院两间屋子都装了电灯。
白天用不着开灯,只有晚上亮一会儿,算下来每天也就用一度电,每月电费两块出头,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儿。
且不说系统给的补贴,单说工资——他现在每月能拿一百一十块五毛,再加上七块钱补贴,实际到手一百一十八块五。
要知道这还只是九级工程师待遇,要是升到八级,工资能涨到一百二十四块,补贴也能超过十块。
两个孩子早已睡熟,于莉还是仔细地给他们擦了脚和屁股。
……
贾家屋里,秦淮茹吹灭了煤油灯。
全家老小都睡了,就她还醒着。
这些年来,她总是最晚睡下,又最早起床。
街坊们总夸她勤快,可谁又知道她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秦淮茹做梦都想吃香喝辣,戴手表穿皮鞋,抹雪花膏蹬高跟鞋。
当年嫁进贾家时满心欢喜,哪知道竟是跳进了火坑。
命运这般作弄人,苦水只能往肚里咽。
前院忽然透来一束亮光,秦淮茹撩开窗帘——是李卫国家。
望着对面明亮的电灯光,再看看自家跳动的煤油灯火苗,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早年间哪能料到会活成这般光景?
长叹一声,秦淮茹转身躺下。
明天还要上工,日子总得熬下去。
刚合上眼,她竟梦见自己回到了乡下老家。
黄泥砌的矮房,老母鸡在院里踱步啄食。
咋回村了?她正纳闷,就见爹娘带着年幼的弟弟迎出来——他们竟年轻了十来岁。
穿着蓝布褂的媒婆拍着大腿说亲:城里后生李卫国,虽说眼下是学徒工,可人家有房有户口。
最难得是彩礼厚道,搁四九城都算头一份!
听到媒婆报出的数目,爹娘眼睛都亮了。
秦淮茹愣在原地,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
秦淮茹思索片刻,快步回家取来镜子,镜中映出一张青春的面庞。
正当她端详时,母亲突然前来询问。
“嫁给李卫国?”
秦淮茹满心欢喜地应下,这桩婚事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随后,她随媒人进城与李卫国相亲。
踏入四合院那刻,贾张氏的目光便黏在她身上,傻柱、许大茂、刘光齐等人也直勾勾地盯着她。
相亲途中,贾东旭伺机炫耀自家条件,贾张氏则堆着笑脸凑近。
“贾东旭,别痴心妄想!”秦淮茹冷眼扫过母子俩,“我秦淮茹绝不会进你贾家的门。
”
重生一次,她怎会重蹈覆辙?
婚事很快敲定,秦淮茹毅然嫁给了李卫国。
尽管丈夫只是个薪水微薄的学徒工,住处也比贾家逼仄。
贾家因此怀恨在心,先是暗中使绊子,后来整个四合院都开始排挤李卫国。
但秦淮茹长袖善舞,渐渐与部分邻居交好。
加之李卫国事业渐有起色,贾家反倒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当自行车铃声响彻胡同,秦淮茹欢快地跃上后座。
光阴飞逝,李卫国晋升为九级工程师时,贾东旭已沦为废人,母子俩蜷缩在桥洞下乞讨度日。
秦淮茹诞下第三个儿子那日,恰见那对母子在天桥颤巍巍伸手。
她漫不经心抛下一分钱,扬长而去。
……
晨光刺痛眼帘,秦淮茹嘴角的笑意骤然凝固。
斑驳的土墙、熏黑的灶台——这里仍是贾家。
“为何要醒?”她攥紧被角,恨不能永溺梦中。
现实如铁,晨起的炊烟准时升起。
她机械地搅动粥锅,梦中细节正飞速褪色。
若当年选择李卫国……这个念头如刀剜心。
“妈?”棒梗揉着眼凑近,“你夜里说‘自行车’‘工程师’,还笑了。
”
秦淮茹脊背一僵,锅铲当啷砸在灶台上。
你说过不会嫁给贾东旭。
棒梗面无表情地说。
秦淮茹一惊,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听错了,这话可不能传出去。
我不会告诉别人。
棒梗甩开她的手,目光冰凉。
年幼的棒梗已懂得不少事。
他知道母亲这些年过得不好,若能重来,她绝不会选择贾东旭。
在他心里,贾张氏是个老不死的,贾东旭更是个废物。
同学家的优越条件让棒梗深感自卑。
见他承诺保密,秦淮茹悬着的心才放下。
若被贾家母子听见,家里早就闹翻天了。
望着儿子,秦淮茹五味杂陈。
虽然梦境逐渐模糊,但她仍记得曾为李卫国生下三个儿子——棒梗是长子,后面还有两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