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棒梗身有残疾,众人更显轻蔑。
棒梗愈发沉默,眼底积满阴郁。
……
四合院内,阎埠贵与易中海对弈正酣。
老易,该你了。
阎埠贵推马过河,笑着提醒。
易中海瞥见放学归来的棒梗——
男孩挎着旧书包,面色灰暗,全然不见孩童朝气。
棒梗,听说今天考试,成绩如何?易中海随口问道。
棒梗冷冷扫他一眼,径直摔门进屋。
这孩子!易中海眉头紧锁。
身为院里一大爷竟遭如此怠慢,实在恼人。
阎埠贵捻须轻笑。
今日红星小学模拟考,他早知棒梗数学仅得八分,不仅是全班垫底,更是年级末位。
但他懒得点破:一则与贾家素有嫌隙——当初支持易中海驱赶贾家时,贾张氏没少咒骂他;二来多嘴无益。
龙生龙,凤生凤啊。
阎埠贵意味深长地落子。
易中海叹息:可惜了。
若棒梗是他儿子,定会精心栽培。
往事浮上心头:他曾属意徒弟贾东旭养老,奈何贾家母子精于算计;后来贾东旭废了,傻柱又沉溺于与李卫国的意气之争。
如今,他唯有将希望寄托于李卫国。
阎埠贵看破不说破。
纵使易中海贵为一大爷,终究抵不过二字的闲言碎语。
而他阎埠贵,膝下三子一女,才是真正的福气。
想到膝下有三个儿子,阎埠贵在易中海面前难免多了几分得意。
“来,继续下棋。
”易中海岔开话题。
眼下对易中海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与李卫国拉近关系。
好在于莉和一大妈相处融洽,这让他稍感欣慰。
……
贾家屋里。
小当在院中玩耍,贾张氏正纳着鞋底,贾东旭歪在炕上。
小槐花捧着碗喝米汤。
这小丫头已经能坐稳了,还会爬,只是还不会走路。
见棒梗放学回来,贾东旭立即问道:“今天考试考了多少分?”
儿子的学业始终牵动着他的心。
棒梗垂着脑袋不吭声。
瞧这模样,贾东旭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说,到底多少分?”贾东旭沉下脸。
“十……十七。
”棒梗支支吾吾。
“什么?十七分?四百分的卷子就考这点?”贾东旭惊得瞪圆了眼睛。
就连贾张氏也愣住了。
在她眼里,这孙子打小机灵,虽说没怎么用功,好歹也该考个百八十分,谁曾想竟只有十七分。
这分数,怕是闭着眼睛也不至于吧!
“怎么就考这点分?”贾张氏急得放下针线。
贾东旭已经废了,棒梗可是贾家全部的希望。
老太太巴望着孙子能有大出息。
要是用功读书,将来考上大学,那可就是光宗耀祖了。
这年头大学生毕业个个都是干部苗子。
别说大学生,就是初中生都算难得的人才。
比方说大学生分到轧钢厂,起码能当个副科长。
可照棒梗这成绩,莫说大学,连初中都悬。
“让你好好念书偏不听!”贾东旭气得想揍人,偏生下半身动弹不得。
“妈,把鸡毛掸子拿来,替我抽他。
”贾东旭指着棒梗对贾张氏说。
“东旭啊,孩子还小,平时又没怎么念书。
再说这只是模拟考,期末肯定能考好。
”贾张氏护着孙子舍不得打。
“爸,我期末一定考好。
”棒梗赶紧保证。
贾东旭冷着脸:“滚去念书写作业!”
棒梗如获大赦般溜了。
秦淮茹下班回来时,听见屋里传来读书声,心里还挺欣慰:孩子知道用功总是好事。
可仔细一听,学校都教到第十课了,棒梗还在念第一课——落下的功课实在太多了。
“棒梗今天考得咋样?”秦淮茹明知是模拟考,还是忍不住关心。
读书声戛然而止。
贾张氏和贾东旭都装作没听见。
看这情形,秦淮茹顿时明白了——准是又考砸了。
“妈,棒梗这次成绩怎么样?”秦淮茹紧盯着婆婆的脸。
“十七分。
”贾张氏板着脸,显然还在怄气。
听到这个分数,秦淮茹顿时愣住了,手里的动作都停了。
虽然早知道儿子成绩不会太好,可十七分实在太离谱了。
秦淮茹起早贪黑地干活,就盼着棒梗能有出息,可现在......
她越想越心酸,放下饭盒抄起鸡毛掸子就往棒梗身上抽。
贾张氏立刻扑过来护住孙子:“你疯啦?孩子才多大!”
看着婆婆护短的样子,秦淮茹只觉得心力交瘁。
老的糊涂,小的不争气,这个家真是没指望了。
“都是进少管所耽误的!再说他才一年级,又不是正经考试,你个当妈的急什么?”贾张氏叉着腰数落。
秦淮茹把掸子一摔,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哭什么哭!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东旭能残废?咱家能过成这样?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祸害,打死也不能让东旭娶你!”贾张氏的话像刀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