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本来就处境尴尬,再得罪人,搞不好连自己也得被赶出去。
犹豫再三,秦淮茹最终还是坐着没动,一句话也没说。
“秦淮茹,我傻哥要被全院赶出去,你就这么干看着?”何雨水猛地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淮茹。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面,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转向秦淮茹。
只见她面颊微红,手指绞着衣角。
“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贾张氏一把拽住她胳膊,眼神像刀子似的剜过来。
傻柱原本憋着股邪火,这会儿倒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秦姐不肯替他说话,是这老虔婆从中作梗。
想到贾张氏平日的嘴脸,他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摊上这么个恶婆婆,秦姐真是遭罪。
”他在心里直叹气。
聋老太太和何雨水都在暗中观察,一个瞧着秦淮茹的神色,一个盯着傻柱的反应。
老太太闭眼摇了摇头,这傻柱子算是没救了。
平时猴精的一个人,碰上秦淮茹就犯糊涂。
“傻柱虽然犯了错,可也劳改了半个月,大伙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老太太拄着拐杖往前挪了半步,“要不……批斗两天,再关几天牛棚?”她到底舍不得看傻柱被扫地出门。
这话就像捅了马蜂窝,院里顿时嗡嗡作响。
连李卫国都皱起眉头——老太太这是连是非黑白都不分了?他真想问问,要是傻柱当了汉奸,是不是也这么轻拿轻放?搁别的院子,谁家出个劳改犯早被撵出去了。
要说受影响最小的,就数李卫国两口子,毕竟他们向来独来独往。
何雨水往后在院里怕是难做人,跟傻柱走得近的邻居多少也得沾点晦气。
可老太太毕竟辈分在那儿,她发了话,众人不得不掂量掂量。
“听老太太的。
”易中海这话说得像吞了只苍蝇。
刘海中跟阎埠贵也闷声点头。
“傻柱子,你好歹长点儿心。
”老太太拿拐杖戳了戳地,颤巍巍往后院走。
她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这把老骨头是越来越招人嫌了。
其实她大可以袖手旁观,可终究狠不下这个心。
在她眼里,傻柱就跟亲孙子没两样。
至于何雨水,老太太总觉得这丫头净给亲哥挖坑。
“这也太便宜傻柱了!”许大茂跳脚嚷嚷。
“行了!”易中海脸黑得像锅底。
傻柱闷头不吭气。
谁愿意挨批斗住牛棚?可要敢说个不字,立马就得卷铺盖滚蛋。
当天晚上,傻柱顶着“坏分子”的大牌子被押进牛棚。
许大茂特意找了块木板,用红漆描了三个刺眼的大字。
......
东方刚泛鱼肚白,傻柱就挂着俩黑眼圈溜回了四合院。
这一宿,牛棚里的跳蚤比星星还多。
傻柱回到四合院时,何雨水早已吃完早饭去上学了。
小屋门锁着,屋里空荡荡的。
他走进自己屋子翻找,发现一粒粮食都没剩下。
兜里空空如也,工作也丢了,往后的生计成了难题。
无奈之下,傻柱只能忍着饥饿出门找活干。
京城里招厨子的地方不少,他跑了好几家,却没一家肯要他。
稍微打听就知道,傻柱是被轧钢厂开除的,再往深了问,他在保城劳改的事就瞒不住了。
手艺再好,劳改犯的身份让他处处碰壁。
就连街坊办酒席,听说他是劳改犯,也连连摆手。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饿死在街头。
一上午奔波,又累又饿,工作却毫无着落。
回到四合院,一大妈看他可怜,塞给他两个窝头。
啃着窝头,傻柱突然想起何大清寄来的钱。
他刚提这事,一大妈脸色立刻变了。
你爸寄的钱,你一大爷分文未动。
本来有你一份,也有雨水一份。
一大妈冷着脸,可你烧了我家厨房,你那份就抵了。
雨水那份,等她出嫁时给她买台缝纫机。
我是她哥,先把钱给我吧。
傻柱搓着手,等雨水结婚,我给她置办三转一响。
雨水同意就行,还得你一大爷点头。
一大妈懒得跟他纠缠。
这话说得轻巧,三转一响?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夸这海口。
傻柱黑着脸——何雨水怎么可能答应?何雨水不答应,易中海更不会松口。
......
两个窝头下肚,肚子里总算有了点底。
这时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回来了。
奶奶遛弯去了?傻柱挤出笑脸。
明儿一早去街道办报到。
老太太喘着气,给你找了个扫大街的活,月钱十三块八,干得好还有补贴。
老太太早料到他找不着工作,到底还是得她出面。
听说有活干,傻柱心头一喜。
扫大街是不体面,钱也少,但总比饿死强。
还是奶奶疼我。
你啊,长点心吧。
老太太摇头。
下午,傻柱在院里四处借钱,唯独没找老太太开口。
一大妈借了五块,加上其他邻居凑的三块一毛八,统共不到十块钱。
虽说不多,买点粗粮也能撑一个月。
......
供销社里,于莉正理着货架,抬头看见傻柱佝偻着背来买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