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裂是天助我也!
杀尽胡虏,保我中原! 喊杀声中,辽军阵型像被暴雨打穿的纸,残兵抱着脑袋往山后逃。
石将军的人马呢?裴仲堪不知何时站在李昭身侧,谋士的儒生长衫沾满尘土,眉峰紧蹙,末将带人去催过三次,他说地动未止,恐中埋伏,至今按兵不动。
李昭望着远处那片静如深潭的黑旗军阵,喉间泛起冷意。
石敬瑭的谨慎向来有名,可此刻辽军溃如乱麻,哪来的埋伏?
他想起前世史书中儿皇帝的骂名,想起这个沙陀人日后如何引契丹入中原——看来今日,是时候剪去这根毒刺了。
震动不知何时停了。
山风卷着尘土扑来,李昭眯眼望向代州残垣。
断壁上还挂着辽军的狼头旗,却已被震得七零八落。
他解下外袍系在长枪上,登高振臂:代州,中原的北大门!
今日地裂,是龙脉在警示我们——胡虏占不得我华夏寸土!
山下的士兵们发出惊呼。
苏文渊捧着重新捡回的罗盘挤到他身边,青年的眼睛亮得惊人:陛下,方才地脉能量被引到辽营后,余波全散在城外荒滩。
那片地日后必是沃土!
李昭拍了拍他肩膀,即日起设立护龙司,你任司长。
以后地脉走向、风水吉凶,都归你管。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记住今日的震颤,这是龙脉在认主。
苏文渊的手在发抖。
他望着李昭染血的衣襟,突然跪下行礼: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
欢呼声中,李昭的目光越过战场,投向更北方的雪原。
那里有契丹的王庭,有比耶律德光更狠的主儿——但此刻,他需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陛下! 急促的马蹄声打断思绪。
信使滚鞍落马,脸色白得像新丧,京中急报...韩建那老匹夫动了!
他联合神策军左军,封了朱雀门!
李昭的瞳孔微缩。
韩建,那个以屠宰相闻名的华州节度使,他早该想到——自己在北方与辽军死战,长安那些老狐狸怎么会安分?
传我口谕。他的声音平稳得像深潭,命长安卫副指挥使张承业率三千玄甲军入内城,务必保太皇太后安全。 顿了顿,又补了句,另外...让苏慕烟的暗桩查查,韩建的军粮是谁供的。
信使翻身上马,马蹄溅起的尘土模糊了背影。
李昭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星盘。
前世史书中天佑元年,韩建杀诸王于石堤谷的记载突然清晰起来——但这一世,他不会让历史重演。
山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内里绣的五爪金龙。
星盘在怀中微微发烫,像是在应和他擂鼓般的心跳。
真正的战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