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营方向突然传来马嘶,李昭知道,那是阿骨打的女真骑已摸到了粮道。
他转身抓起案上的玄铁箭,箭头蘸过朱砂——这是给耶律德光的观星预言今夜,狼主当见血光。
出发!
马蹄踏碎积雪的轰鸣中,郭威一马当先,他的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团烧不熄的火。
李昭立在战车上,宝雕弓拉满如月,玄铁箭直指辽营中央那顶绣着金狼的大帐。
辽军的巡逻队刚转过鹿角,就被女真骑的短斧劈翻。
阿骨打的双斧染满血,在雪地里拖出两条红痕:杀进粮车!
烧!
中军帐内,耶律德光正捏着茶盏,忽闻帐外杀声大起。
他掀帘欲逃,正撞上来势汹汹的郭威。南朝贼将!他抽出佩刀,刀光未及劈下,郭威的长枪已挑飞了他的冠冕。
大皇帝,该醒了。李昭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玄铁箭穿透帐幕,钉在耶律德光脚边的雪地上,箭尾的红缨还在颤动,这一箭,替幽州百姓讨的。
辽军彻底崩溃了。
耶律德光在亲兵簇拥下往北方逃窜,李昪的伏兵从林子里杀出,他的剑挑断了辽帝的马缰绳:哪里走!
雪越下越大,李昭望着溃退的辽军,刚要下令追击,忽听西南方向传来熟悉的马嘶。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片雪雾中,一面字旗正在翻卷——那旗的配色比郭威的更暗,边缘绣着金线勾的朱雀,是朱温当年僭越的规制。
报——西南方向发现骑兵,约两千人,旗号...探马的声音突然发紧,像极了梁军旧制!
李昭握紧了玉螭剑,剑身的螭首在掌心硌出红印。
他望着那片逐渐逼近的尘烟,想起苏慕烟审出的细作供词里,有句东门之外,自有接应——原来真正的杀招,不在东门,而在西南。
传我将令——他的声音混着风雪,清晰地传向各营,李昪带三千步卒回防西南,郭威、阿骨打清理残敌,速!
雪幕中,那面字旗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当先一员将领的铠甲泛着冷光,与朱温当年爱用的玄甲如出一辙。
李昭望着那人腰间晃动的玉牌,牌上刻着的二字,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一仗,远未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