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州来的援军!
张营头说贺州吃紧,让我们先到韶州歇马!
城上扔下根绳子,吊上去块腰牌。
李继勋盯着守军凑在灯笼下查看,心跳声几乎要盖过更鼓。
片刻后,城门一声开了条缝——守军头目探出头:营头呢?
在后面!李继勋拍马挤进去,张营头喝多了,在马背上睡着呢!他余光瞥见守军往队伍里张望,反手抽出短刀抵住对方咽喉,闭紧你的嘴,你全家的命都在我刀下。
守军头目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去开城门。
李继勋打了个手势,三千骑如潮水般涌进城。
他望着街角的更夫敲过五更,突然挥刀砍断城门楼的灯笼绳——那是约定的信号。
城外,李昭的大军正借着夜色逼近。
前锋营看见坠落的灯笼,立刻擂起战鼓。
守城士兵这才惊觉不对,刚要喊人,脖子已被飞骑营的马刀抵住。
天刚放亮时,韶州州衙的旗杆上已升起淮南军的玄色大旗。
李昭踩着满地碎甲走进大堂,案几上还摆着刘玢刚送来的剿匪令。
他扯过那张纸扔进炭盆,转头对亲兵说:去把大牢里的陈司马放出来。
陈司马被带进来时,锁链拖在地上哐当作响。
他抬头看见李昭,突然老泪纵横:三年前刘玢要杀我,是杨公旧部用命换了我一条活路。
今日得见明主...
陈公可知韶州的粮仓在哪?李昭扶他坐下。
在西市的地窖,能存十万石粮。陈司马抹了把脸,刘玢派了三百守军看着,可...可今早城门一开,那些兵早跑没影了。
李昭点头,对身边幕僚道:即刻贴告示——淮南军秋毫无犯,百姓各安其业。
西市的粮,分三成给城中老弱。
街上传来喧哗声。
李昭走到窗边,看见几个百姓踮脚看告示,其中个老妇人抹着眼泪说:当年杨大帅在时,也这么贴过告示...
正说着,亲卫匆匆来报:广州急报!
刘玢得知韶州失守,摔了三个茶盏,现在带着贺州军往清远去了,还说要烧清远粮仓!
李昭的手指在窗棂上叩出节奏。
他望着案头的舆图,清远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又圈——那是北江上游最后一个大粮仓。
传李继勋。他声音里带着冰碴子,清远的粮仓,我要在刘玢的火折子点着前,插满淮南的旗子。
窗外,晨雾正被风吹散。
李昭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忽然想起前世史书中那句南汉后主焚仓而逃——如今,该是他改写这页史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