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前行，两侧的山林愈发茂密，光线也暗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偶尔夹杂着几声不知名的兽吼，让气氛始终保持着一丝紧绷。
林风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商队中央的那个青色身影。
苏沐月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她并没有像普通少女那样坐在马车里，而是始终步行在马车侧方，一手搭在背后的长弓上，眼神锐利如鹰，不断扫视着两侧的密林和前方的道路。
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踏在最合适的位置，即使是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也几乎听不到她的脚步声。这种步法，绝不是普通人家的闺秀能拥有的，更像是常年在山林中历练的修士。
“那丫头，不简单啊。”玄老的声音在林风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玩味，“气息收得很稳，眼神里的警惕性比那几个所谓的护卫强多了。”
林风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或许是林风的目光停留太久，苏沐月仿佛有所感应，猛地转过头，视线精准地与林风对上。
那是一双清澈却又锐利的眼睛，宛如寒潭中的冰棱，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审视和警惕。当她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林风心中微动，下意识地收敛了气息，坦然迎上她的目光。
苏沐月的目光在林风脸上停留了片刻，又快速扫过他紧握铁枪的手，以及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最终又回到了他的脸上，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甚至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排斥？
仿佛林风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她感到不适。
林风心中暗自奇怪。他自问并没有得罪这位少女，为何她会对自己抱有如此明显的警惕？
苏沐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收回了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前方的密林，但搭在弓上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几分，显然是将林风也划入了需要戒备的范围。
这一幕落在了旁边的李锐眼中，他低声对林风笑道：“怎么？看上人家姑娘了？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想了，那丫头冷冰冰的，眼神能杀人，不好惹。”
林风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他总觉得，苏沐月对他的警惕，似乎不仅仅是陌生人之间的防备那么简单。
“玄老，你说她为什么对我好像有敌意？”林风在心中问道。
玄老沉默了片刻，道：“你仔细想想，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林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是了！
他体内有吞天灵珠，这些日子又吞噬了不少妖兽的精血和特性，虽然他已经尽力收敛，但身上难免会残留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妖兽的腥气和驳杂气息。这种气息极其微弱，普通修士根本无法察觉，但对于感知敏锐的人来说，或许就能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苏沐月的感知，显然远超常人。她虽然未必能猜到吞天灵珠的存在，但很可能察觉到了林风身上那股与妖兽相关的、不太寻常的气息，从而产生了警惕和排斥。
想通了这一点，林风心中释然，同时也对苏沐月的感知能力更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