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说的是真的?真能拿那么多钱?”一个和苏晚差不多年纪的媳妇,怯生生地问。
“当然是真的!”苏晚肯定地点头,“赵婶子,张梅姐她们都在那儿,你们可以去问她们!”
张梅适时地站出来,用她那大嗓门说道:“乡亲们,我张梅啥人你们清楚!我拿性命担保,晚晚和长河绝不会亏待咱们自己人!我在厂里,一个月挣得比以前一年都多!”
这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进了水,瞬间炸开了。人群彻底沸腾了。
“我去!我去!”
“算俺家小子一个!”
“晚晚,你看婶子这手还行不?也能去缝缝补补!”
报名的人争先恐后,将苏晚和林长河围得水泄不通。老村长看得眼眶发热,大声维持着秩序:“都别挤!一个个来!让长河和晚晚好好挑,要手脚麻利、人品好的!”
林长河不知何时,已经搬来一张桌子,拿出准备好的登记表。他坐在桌前,神情严肃,开始一个个面试。他问得不复杂,主要是看手是否灵巧,问家里的情况,考察品性是否踏实。他没有因为乡亲情面就放松标准,那双锐利的眼睛,总能看出谁是想去混日子,谁是真心想干活。
一个半大小子,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孩子,叫铁蛋,因为紧张,说话结结巴巴。林长河没有不耐烦,而是拿起一块布头,让他现场缝几针。铁蛋虽然紧张,但针脚却出人意料地细密均匀。林长河点了点头,在登记表上画了个勾。
还有一个叫桂芳的年轻寡妇,带着个孩子,生活艰难,怯懦地站在人群外围,不敢上前。苏晚看见了她,主动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桂芳姐,你也来吧。厂里有宿舍,孩子……咱们再想办法。”
桂芳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着说不出话。
这一幕幕,都被乡亲们看在眼里。他们知道,苏晚和林长河这不是在施舍,而是在真正地拉拔乡亲,给愿意努力的人一条出路。
招工进行得出奇顺利,原计划招收三十人,报名符合条件、双方都满意的,就有近五十人。苏晚和林长河商量了一下,决定咬牙全部带上。新厂房需要人气,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宝贵财富。
离村前的晚上,苏晚家里摆了好几桌,像办大喜事一样,宴请了村长、长辈和即将同去省城的乡亲们。院子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酒香菜香弥漫。父亲苏大山喝了几杯酒,脸色通红,话也多了起来,不住地向人夸赞女儿女婿。母亲则忙着给即将远行的孩子们碗里夹菜,嘴里不停嘱咐着。
看着这热闹、温暖、充满希望的场面,苏晚靠在林长河身边,心中被巨大的满足感和感动填满。她想起自己重生时的誓言,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如今,她不仅做到了,更带动了这么多乡亲,为他们开启了完全不同的人生可能。这种成就感,远比赚取利润更加厚重和甘醇。
林长河低头看着她泛着红晕的侧脸和湿润的眼角,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的却是一种守护了值得守护之人、改变了能够改变之事的、沉甸甸的欣慰。
第二天清晨,村口的老槐树下,比来时更加热闹。几十个背着铺盖卷、提着简单行李的乡亲,在家人的千叮万嘱中,聚集在一起,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离家的不舍。
苏晚和林长河站在人群前方,如同带领着出征的队伍。
“出发!”苏晚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心。
长长的队伍,跟在他们身后,踏上了通往村外公路的土路。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洒在每一个人身上,也照亮了前方通往省城、通往新生活的大道。
这一次回乡,不仅为锦绣制造厂注入了急需的新鲜血液,解决了迫在眉睫的用工难题,更是一次情感的洗礼和力量的凝聚。它让苏晚和林长河深切地感受到,他们的奋斗,不仅仅是为了个人和小家的富足,更承载着众多乡亲的希望与未来。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期盼,将成为他们未来道路上,最强大、最持久的动力。
车轮滚滚,载着满车的希望和乡情,驶向省城,驶向那个等待着他们用双手去开创的、更加锦绣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