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血海,浊浪滔天,暗红色的海水翻涌着浓郁的精血之力,弥漫在天地间,形成一层厚重的血雾。血海中央的神殿通体由血色晶石铸就,殿宇巍峨,煞气凛然,正是巫族的核心议事之地——祖巫殿。
此刻,祖巫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十二根巨大的盘龙柱支撑着殿顶,柱身上雕刻的祖巫图腾在血光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狰狞的气息。殿中,十道身影端坐于血色玉座之上,周身萦绕着磅礴的祖巫之力,正是幸存的十位祖巫(玄冥、共工此前虽受创,但仍属战力序列)。
祖巫帝江居于主位,他生有六臂四翼,面容刚毅,周身风元素之力流转不息,速度法则的气息若隐若现。他目光扫过下方的众祖巫,沉声道:“天塌浩劫后,我巫族休养两月,本以为能恢复巅峰战力,却不料妖族动作更快,帝俊与东皇太一已然痊愈,如今正整顿大军,意图复仇。诸位,此事当如何应对?”
话音落下,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天塌之时,巫族虽未像妖族那般被空间裂缝吞噬大量族人,但祖巫玄冥、共工被天地之气震伤,底层巫族战士也有不少在洪水与震荡中折损,如今战力尚未完全恢复,面对妖族的复仇,着实棘手。
“还能如何应对?自然是战!”祖巫祝融猛地一拍玉座扶手,起身怒喝。他周身火焰蒸腾,红色的须发无风自动,眼中满是暴躁的杀意,“妖族那群杂碎,当年杀我巫族无数儿郎,此仇不共戴天!如今他们主动送上门来,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踏平汤谷,覆灭妖族!”
祝融的话道出了不少祖巫的心声,祖巫蓐收、句芒纷纷附和。蓐收生有虎爪人面,周身金气森森,主金之法则,他沉声道:“祝融所言甚是。巫族从不惧战,妖族虽势大,但我巫族肉身强悍,又有血海滋养,未必会输。只要我们十二祖巫联手,再催动血海大阵,定能让妖族有来无回!”
句芒则身形修长,人面鸟身,周身木气浓郁,主生之法则,他补充道:“妖族依赖法宝与法术,我巫族则以肉身见长,近战之下,他们绝非对手。如今当尽快整肃军队,炼制巫器,提升战力,待妖族来犯,便予以迎头痛击!”
众祖巫群情激愤,战意盎然,唯有祖巫后土端坐于玉座之上,神色平静,并未发言。后土生得端庄肃穆,周身土黄色的祖巫之力厚重沉稳,主大地法则,她向来心思缜密,考虑问题最为周全。
“后土,你为何不语?”帝江看向她,疑惑地问道,“莫非你有不同的想法?”
后土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众祖巫,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诸位兄长,妖族势大,帝俊与东皇太一皆是准圣巅峰,又有东皇钟这等先天至宝,麾下更是有百万大军,十大金乌太子、鲲鹏等大能相助。我巫族虽勇,但若贸然与之硬拼,恐怕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后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怕了妖族不成?”祝融脾气火爆,立刻反驳道,“我巫族勇士,宁死不降,岂有畏惧之理?”
“祝融兄长息怒,我并非畏惧妖族。”后土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此战关乎巫族存亡,不可意气用事。如今洪荒之中,除了巫妖两族,人族的发展势头极为迅猛。林越掌控空间法则,苏倾颜掌控时间法则,两人皆是准圣级别的战力,麾下人族修士虽数量不多,但个个精锐,且占据了不少先天灵根与灵泉,潜力巨大。”
“人族?不过是些弱小的生灵,也配被我们放在眼里?”祖巫共工嗤笑一声,他周身水汽缭绕,神色倨傲,“当年我等随手便可覆灭的种族,如今即便有所发展,也终究是蝼蚁之辈,岂能影响我巫妖两族的战局?”
共工的话得到了不少祖巫的认同。在他们眼中,人族向来是洪荒中的弱势种族,即便林越和苏倾颜实力不弱,也难以改变人族整体弱小的现状,根本不值得巫族拉拢。
“共工兄长此言差矣。”后土耐心解释道,“人族虽弱,但潜力无穷。林越与苏倾颜皆是天纵奇才,短短时间便已成长为准圣,其族人的修炼速度也远超其他种族。如今巫妖两族即将开战,正是两败俱伤之际,若能联合人族,让其作为助力,我们取胜的把握便会大增。即便不能让其直接参战,也能让其提供粮食、草药等物资,缓解我巫族的后勤压力。”
“联合人族?后土,你疯了不成?”祖巫玄冥眼中闪过一丝阴寒,她周身寒气弥漫,伤势尚未完全痊愈,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我巫族乃是洪荒至强种族,岂能与弱小的人族合作?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有失我巫族的尊严!”
“尊严固然重要,但巫族的存亡更为重要。”后土坚持道,“如今妖族虎视眈眈,我们若能多一分助力,便多一分胜算。林越此人,我曾有所耳闻,他护族心切,为人正直,只要我们拿出足够的诚意,许以一定的好处,他未必不会同意与我们合作。”
众祖巫陷入了争论之中,一部分祖巫赞同后土的提议,认为联合人族利大于弊;另一部分祖巫则坚决反对,认为与弱小种族合作有失巫族尊严,主张与妖族硬拼。
帝江看着争论不休的众祖巫,眉头紧锁。他知道后土所言甚是,联合人族确实能增加胜算,但他也理解其他祖巫的想法,巫族向来高傲,让他们与人族合作,确实难以接受。
“好了,诸位暂且安静。”帝江沉声道,“后土的提议确实有道理,联合人族,对我巫族有利无害。但此事关乎巫族尊严,不可草率决定。不如这样,我们先强化自身战力,同时派人前往人族避难所,试探一下林越的态度。若他愿意合作,且条件合理,我们便与其结盟;若他不识抬举,或提出过分要求,我们便放弃联合的想法,专心备战妖族。”
众祖巫闻言,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方案既考虑到了巫族的存亡,又顾及到了巫族的尊严,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
“好,便按帝江所言。”后土说道,“我愿亲自前往人族避难所,与林越商议合作之事。”
“不可。”帝江连忙阻止道,“后土,你乃我巫族核心,岂能轻易涉险?人族避难所情况不明,林越此人虽正直,但也心思缜密,未必会善待你。不如派一名大巫前往,既能表达我们的诚意,又能保证安全。”
众祖巫也纷纷赞同帝江的意见,认为后土不宜亲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