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咬碎舌尖,腥甜的血珠溅在青冥剑身上。
他用指甲当刻刀,逆着剑纹刻下血书最后一句:莫信宗门,莫拜祖师。金纹突然暴动,像活过来的蛇钻进剑鞘,与剑灵的青光纠缠成线。
刹那间,青冥剑清鸣如钟,一道无形波纹以剑冢为中心扩散——
外门锻兵房里,铜铃道人正用残手翻检药渣,忽然被震得踉跄,药罐落地。
他抬头时,额间旧疤发烫,识海里浮现一行血字;律典阁内,青玉女的狼毫笔尖戳破宣纸,墨迹晕开的形状竟与血书里的二字分毫不差;西岭地牢,白石子被鞭打的后背突然不疼了,他用染血的手指在墙上划出:干净的不是灵气,是人心。
成了。林野抹掉嘴角血迹,转身看向暗室满墙血书。
那些用剑尊骸骨磨成的字迹正在风里片片碎裂,像下了一场血色的雪。
他伸手接住一片,碎片在掌心化作光点,融入天珠金纹——这是剑尊最后的传承,不是功法,不是法宝,是千年来被掩埋的真相。
剑冢大门被劈开的巨响震得石壁落尘。
云崖子持斩邪剑令冲进来,七十二柄清魔剑在他身后排成杀阵,剑尖却迟迟没有落下——满室血字虽碎,每一片飞灰都在阳光下显出字迹,净罪符太上长老这些字眼像钢钉钉进众人眼睛。
林野退向密道,断镐在阵眼处发出嗡鸣。
他最后看了眼云崖子——这个曾在入门测试时对他露出不屑的内门首席,此刻脸色比死了亲娘还难看。
青冥剑灵在识海轻语:他们......开始怕了。
灰炉子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撞开林野。
林野踉跄着跌进密道,回头只来得及看见老炼器师抡起铁锤砸向最近的清魔剑,火星四溅中,他吼得声嘶力竭:老子活了五十年,头回觉得死得值!
密道石门闭合的瞬间,林野听见云崖子的尖叫:追!
给我追!但他知道,那些清魔剑的剑尖,已经不敢再轻易指向自己了——因为此刻,整个青阳宗上下,有太多人识得守门人的誓词。
暗无天日的密道里,林野摸出火折子点燃。
跳动的火光中,他看见石壁上刻着一行小字:第二十七代守门人留:密道通外门锻兵房,见铜铃道人,取淬心钉。
火折子突然熄灭。
林野摸着黑向前走,耳中隐约传来锻兵房的动静——是铜铃道人在翻检药渣的声音,混着铁器碰撞的脆响。
他勾了勾嘴角,加快脚步。
有些真相,该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