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这把剑,不认命(1 / 2)

火星子还在噼啪炸响,丹狱废墟的焦土上,林野喉结动了动。

他低头看掌心——半张清心符的残灰正从指缝漏下,识海里却浮起一道极淡的光痕,像根细弱的银线,轻轻勾住天珠深处某个滚烫的所在。

火尽处,门始开......归墟童最后的回音突然在耳畔炸开,尾音还带着小桃生前爱用的甜糯腔调,小桃说的珠中有门,不是比喻。

林野猛然抬头。

丹狱最底层那条暗道里,原本翻涌的浊气不知何时散了个干净,石壁深处竟浮起一道青铜门影。

门纹斑驳,半枚归墟令的刻痕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像只半睁的眼。

阿野......

身侧传来极轻的拉扯。

青蚨娘不知何时撑着断砖坐起,染血的衣袖裹着她瘦得只剩骨的手腕。

她另一只手攥着他衣角,指甲缝里的血已经凝成黑痂:别进去......我娘咽气前抓着我手腕说,剑冢是吃剑人的坟

她的掌心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炭。

林野蹲下来,见她额角还沾着炉灰,睫毛上凝着未干的泪,突然想起三日前她蹲在柴房抄名单的模样——那时她也是这样,一边磨墨一边说:阿童娘的饭,该热了。

我有数。他覆住她手背,将她轻轻扶到灰炉子身边。

老炼器师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身后,布满裂纹的手掌托着一枚铜钉,钉头刻着二字,锈迹里还嵌着岩粉:挖地道时,最深处石缝卡着这个。他声音像砂纸擦过铁器,守门人......不止一个。

林野接过铜钉。

天珠在胸口震得发烫,系统提示音带着金属颤音炸响:“检测到上古剑息,来源:青铜门后,距离37步”。

他指尖掠过刻痕,忽然想起生死簿最后一页的丹狱三百四十一人——或许这枚铜钉,曾属于其中某一个?

守碑老者说过,归墟令纹能开碑下门。他咬破指尖,血珠坠在铜钉上,现在试试,能不能开这扇。

青蚨娘还要说什么,灰炉子却按住她肩膀。

老炼器师的拇指在她后颈轻轻一按,她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终究闭了嘴——那是矿奴间传了百年的噤声诀,用指节压中哑穴,能让人说不出话,却伤不着性命。

林野转身时,看见白骨判正往火里添最后一摞纸页。

生死簿的灰烬打着旋儿飘向夜空,像群黑色的蝶。

他朝那方向点了点头,白骨判抬头,人骨笔的断茬在火光里闪了闪,算作回应。

青铜门离他只有三十步。

他每走一步,星轨镐残柄上的金纹便亮一分。

断镐本是矿奴们用废铁打的,此刻却像活了过来,金纹顺着他的血管爬向心口,在锁骨处汇成龙形——那是天珠新解锁的执念焚燃在运转,三百四十道微弱的意识在他识海里翻涌,像群扑火的蛾。

他将带血的铜钉钉进门缝。

门内突然传来剑鸣,先是一声清越的龙吟,接着是千万道剑刃相击的脆响,最后竟混着人声——有老者的叹息,有少年的清啸,还有女子低低的啜泣。

林野后退半步,却见门缝里渗出青光,像潮水般漫过他的脚面。

进来。

归墟童的声音裹在剑鸣里。林野握紧断镐,跨过门槛。

通道比想象中幽深。

石壁上嵌满断剑残刃,每柄剑的剑格处都刻着名字,陈二狗李铁柱王大栓......姓氏却被刮得干干净净,只留两个字的名,像极了矿奴们在生死簿上的登记方式。

林野摸向一柄半截短剑,剑柄上的云雷纹突然灼痛指尖——那纹路,竟与云崖子给的斩邪剑令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