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的星陨剑正穿透小桃的胸膛,血珠溅在他脸上,烫得他睁不开眼。
他又一次扑过去,可指尖刚碰到小桃的衣角,画面就破碎,变成伊芙琳站在血池里,银发染成黑红,星陨剑上滴着他熟悉的血:“停下吧,林野。归墟门后只有吞噬,你救不了任何人。”
“我偏要救!”他嘶吼着去抓她的手腕,可手穿了过去。
血雾里又浮现出老周、阿蛮、三喜儿...所有他没能护住的矿奴,他们的脸都在扭曲,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识海:“是你害的,是你害的——”
“林爷!镐还在,人就还没输!”
这声喊像炸雷劈开血雾。
林野猛地抬头,看见火簪儿跪在他面前,额角的血滴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举着断镐跟监工拼命,辫子上的草茎蝴蝶结歪歪扭扭;想起她把最后半块饼塞给他时说“林爷得活着,活着才能带我们出去”;想起她现在,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咬着牙喊他醒过来。
“我不是在逃时间。”林野的喉结动了动,嘴角渗出血,“我是要用时间。”
幻影伊芙琳的剑已经刺到他咽喉。
他闭了闭眼,天珠在胸口发烫,“时间残响”的提示音在识海里炸开——三秒前,她的手腕是这样抖的,剑尖偏了半寸。
他突然侧身,动作生硬得像木偶,可那剑真的擦着他脖子过去了!
“你...竟能改命?”幻影伊芙琳的瞳孔缩成针尖。
林野笑了,血沫溅在她脸上。
他抬手按在自己心口,百道矿奴的执念从他体内涌出,凝成半透明的锁链,缠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是要改你的命。我是要告诉你——”他指尖凝聚起亮白的光,那是阿蛮的残魂,是三喜儿的笑声,是所有矿奴喊着“林爷”的声音,“我还在找你。”
剑光炸成碎片。
幻影伊芙琳消散前,一滴泪落在林野手背上,凉得像矿道里的晨露。
道碑残魂的虚影浮现,声如洪钟:“情不溺志,方可承门。”
铜甲尸突然动了。
这尊守碑千年的傀儡不再举戟攻击,反而单膝跪地,锈迹斑斑的戟柄在地上划出火星。
“咔”的一声轻响,戟柄暗格弹出枚青玉简,上面浮着星轨图,其中一处星点亮得刺眼——正是伊芙琳的画像。
林野抬手接住玉简,天珠突然发出蜂鸣。
玉简投影在半空展开,竟与沧澜大陆的地脉走向完全重合!
他的指尖颤抖着划过血石矿脉的位置,那里正是所有星轨交汇的中心点,像心脏般跳动着红光。
“系统提示:检测到星轨共鸣,解锁‘源点溯源·进阶’——可追溯跨文明痕迹。”
“簪儿。”林野转头看向火簪儿,他的眼睛又有了光,“传令下去,七十二条支脉各设‘守镐人’,日夜轮巡。若有异动,立刻鸣镐。”
火簪儿抹了把脸上的血,用力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她跑了两步又回头,把怀里的药瓶扔给他,“这是张婶新炼的止血丹,你...你别再乱来!”
夜更深了。
林野独坐碑前,将归墟令残片放在掌心,引心火点燃。
火焰中浮现出一行古字,歪歪扭扭,像用鲜血写成:“星轨启,门将开,持珠者归。”
他望着跳动的火苗,轻声说:“你们说我是灾星?那我就用这颗星,撞塌你们的天门。”
矿脉深处,传来细微的“咔”声。
几枚原本嵌在岩壁里的血石晶粒突然脱落,悬浮在半空。
它们缓缓转动,竟在黑暗中拼出半幅星图,最中央的那颗,正对着道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