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谁说矿奴不能反手(2 / 2)

“灰叔。”林野转向炼器师,“哑镐再加三十把,每把镐头里嵌微型符引。符纸用老石娘晒的艾草汁泡过,灵眼石查不出来。”

灰炉匠把最后一块铁胚丢进炭炉:“明早就能出第一批,我让我徒弟小栓子混在送菜队里送过来——那小子的瘸腿是装的,巡监查了八回都没看出来。”

“青石子。”林野的目光落在断刀少年身上,“外门的调令记录在偏厅木柜第三层,用道韵伪装模仿张巡监的笔迹,把可靠的矿奴全调到东三岔。记着,每次改五个人的名字,别让巡监起疑。”

青石子的断刀在石壁上划出火星:“我今晚就去,他们查调令只会核对最新十份,旧的早被压在箱底喂虫了。”

暗室里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

他勾了勾嘴角,声音里带了几分热意:“从今天起,矿道里的每块石头,都是我们的人。”

金鳞子的搜魂犬来得比预想中早。

那是个裹着灰袍的干瘦老头,身边跟着三只通身墨黑的獒犬。

獒犬的鼻子几乎贴在地面,喉间发出咕噜噜的低吼,却总在矿奴聚集的地方突然打个转,对着空石壁狂吠。

林野藏在通风道里,看着矿奴们装作慌乱的样子蹲下,掌心悄悄按在哑镐的符引上——七十二道若有若无的执念,像无形的网,把他们的气息裹得严严实实。

“废物!”金鳞子的马鞭抽在搜魂犬肩头,“连个矿奴都找不着?”

干瘦老头抹了把冷汗:“大人,这矿脉的灵气乱得邪乎……”

“邪乎?”金鳞子扯下腰间的镇魂钟,青铜表面浮起暗红咒文,“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邪乎!”

第四日卯时,镇魂钟的轰鸣震得矿道石屑簌簌下落。

林野站在东三岔的暗河边,听着钟声里裹着的摄魂咒,反手敲了敲哑镐——“咚”。

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矿道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敲击声,像无数颗心脏在跳动。

铜眼儿跪在暗河边上,眼窝里的幽光随着敲击节奏明灭:“地脉共振了!”

当镇魂钟第七次鸣响时,七十二名矿奴同时以镐击地。

林野的识海炸开刺目白光,天珠里的执念碎片突然连成一片——【执念共鸣·群体意志场激活】!

青铜钟声陡然逆转,化作刺耳的尖啸倒灌回执法队耳中。

七名护卫捂着耳朵栽倒在地,鼻血像断线的珠子,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

金鳞子的手还按在钟上,脸上的金粉簌簌掉落,露出

千斤重的断龙石从矿道顶端砸下时,林野已经跃上断岩。

他掌心的心火凝成虚幻长枪,枪尖点地的瞬间,残余的脉锁阵被彻底激活。

地脉灵气逆冲而上,化作赤铜色雾浪席卷矿口——那是老石娘的灵苗在地下疯长,是七十二道执念在燃烧。

“你们只是矿奴!”金鳞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野的长枪挑起一团雾浪,露出后方列阵的矿奴:灰炉匠扛着符钉箱,铁驼背抹了把脸上的泥,青石子举着火把,火光映得他断刀发亮。

“可矿奴的镐,”他盯着金鳞子扭曲的脸,“也能凿穿你们的规矩。”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回荡:【完成“地底星火”布局,解锁“符器联动”——符箓可附魔于非灵器,激发短暂灵效】。

而远在东陵皇陵的地宫内,一只白羽鸦扑棱着翅膀落在玉案上。

它爪间的玉简“咔”地裂开一道细缝,露出里面隐约的血字:“沧澜矿乱,林野……”

“大人。”一名亲卫跪在金鳞子马前,“长老传信,令您即刻回宗。”

金鳞子抹了把脸上的血,望着逐渐散去的赤铜雾浪,喉间泛起腥甜。

他攥紧缰绳的手在发抖,耳边还响着林野最后那句话——那声音混着矿奴们的喘息,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脊梁骨。

“走!”他踢了马腹一脚,“回宗……回宗找长老……”

马蹄声碾碎了满地血珠,却碾不碎矿道里渐渐响起的歌谣。

那是老石娘哼的,是青石子跟着和的,是铁驼背用破锣嗓子吼的——是矿奴们的声音,从地底的裂缝里钻出来,撞碎了千年不变的矿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