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那一声沉闷的声响,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在场每一个生灵的生命本源,仿佛是整个宇宙沉睡已久的心脏,被外来的力量轻轻叩动,于无尽的沉眠中,发出了一声微弱却足以撼动万道的搏动。
墨尘渊的手掌,稳稳地按在归墟之门那冰冷死寂的星辰残骸基座上。入手处,并非坚不可摧的实质触感,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在抗拒又仿佛在吸引的“流动”感。构成门户的星辰残骸与法则锁链,并非彻底死去,它们依旧在以一种近乎永恒的、缓慢到极致的方式,向着门户中心那片终极的“无”沉沦、流淌。
他这一掌,并未蕴含开山裂石的巨力,而是将自身那挣脱了宿命枷锁后、愈发精纯磅礴的太初劫运之力,混合着万古剑胚初开的“斩”之道韵,化作一股独特的、蕴含着“初始”与“破灭”双重意境的能量流,如同钥匙般,小心翼翼地探入这扇代表着“终结”的门户。
“嗡……”
门户震颤了起来。那一道道凝固如琉璃的破碎法则锁链,开始散发出微弱而混乱的光芒,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外来的、却同属本源高层级的活力。星辰残骸微微震动,其上亘古不化的死寂气息,似乎被搅动了一丝。
“有效果!”芙莉娅紧紧握着记录罗盘,激动地低语,尽管她的神魂依旧因之前宿命的冲击而阵阵刺痛。
李斯特大师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门户上法则锁链的变化,喃喃道:“不是强行开启……是共鸣,是引动!帝尊的力量,似乎在引导门户本身沉寂的力量……”
云璃持剑护在墨尘渊侧后方,警惕地注视着后方那逐渐消散的宿命罗网以及翻涌的迷雾,但她的心神,更多被前方门户的异变所吸引。
墨尘渊紧闭双目,全部心神都已沉入与归墟之门的沟通之中。他的帝魂仿佛顺着自己输出的力量,沿着那星辰残骸与法则锁链,向着门户中心那片深邃的“无”蔓延而去。
他“看”到了。
那并非纯粹的、空无一物的黑暗。在那片“无”之中,是难以想象的混沌风暴在肆虐!那不是能量的风暴,而是法则的风暴!是构成宇宙万物的基本法则,在其诞生之初的混乱形态,以及在其终结之时的破碎形态,两者交织、碰撞、湮灭、又偶尔孕育出全新“可能性”的终极混乱之地!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线性,空间在这里折叠成了悖论,因果在这里纠缠成了死结。这里是一切“秩序”的坟墓,也是一切“存在”尚未被定义的子宫。
“咚!”
第二声心跳般的搏动传来,比第一声更加清晰,更加有力!源头,正是那片混沌风暴的最深处!
随着这一声搏动,整个归墟之门骤然光华大放!那些破碎的法则锁链不再是混乱闪烁,而是如同被无形之手梳理,开始沿着某种玄奥至极的轨迹缓缓旋转起来。星辰残骸基座发出低沉的轰鸣,门户中心那片“无”开始剧烈扭曲,如同一个旋涡开始加速!
“要开了!”李斯特大师失声喊道。
墨尘渊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倒映着前方那越来越亮、越来越庞大的法则旋涡。他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力,并非针对物质,而是针对“存在”本身,针对一切蕴含“道”与“法”的本源!
同时,紫府内的万古剑胚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雀跃与渴望的剑鸣!它感受到了,在那片混沌风暴的深处,有着能让它彻底脱胎换骨、从“胚体”跃升为真正“帝兵”的终极养分——最本源的混沌之气,以及……尚未定型的初始法则!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