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大阵上空的黑云压得很低，像块没发好的黑面馒头。姜子牙握着打神鞭的手心沁出细汗，鞭梢缠着的桂花糕渣被汗湿成了软泥，黏在青铜纹路里，倒像新刻的花纹。他往阵前瞥了眼，老子的青牛正甩着尾巴啃松针 —— 牛背上的竹筐里露出半块杏仁酥，是今早出发时玉虚宫后厨塞的，酥皮被牛角蹭得簌簌掉，像撒了把雪。
“这云看着就噎人。” 哪吒用红绫擦着火尖枪，枪尖的火星把飘落的黑灰都烧成了金粒，“上次在玉泉山见黑云，最后下的是桂花雨，这次怕不是要下芝麻 —— 你看那云边泛着黑亮，像撒了层芝麻。”
杨戬正用三尖两刃刀挑着块卡在青牛蹄缝里的莲蓉，刀刃上的蜂蜜把糕体裹成透明的琥珀。他看着青牛嚼松针的样子突然笑了：“老君的牛比你还贪吃。” 刀杆敲了敲牛背，竹筐里的杏仁酥晃了晃，“上次在诛仙阵外，它偷啃了截教弟子的核桃糕，被人家追着骂了半里地，现在还敢带着点心来阵前。”
青牛突然打了个响鼻，喷出的气浪把杨戬的头发吹得乱翘。它用牛角蹭了蹭竹筐，把杏仁酥拱到嘴边，舌头一卷就吞了下去，连渣都没剩 —— 嘴角沾着的酥皮被风吹得飘向万仙大阵，像片小小的金云。老子用拂尘敲了敲牛脑袋：“当着人家的面吃独食，像话吗？” 拂尘尖沾着的糖霜落在牛毛上，把黑色的鬃毛染成了淡金，“上次在紫霄宫，你抢了通天的枣泥糕，他记到现在，这次怕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元始天尊的九龙沉香辇在云里晃了晃，龙嘴里衔着的珍珠串叮当作响，把周围的黑云都震得退开半尺。他用三宝玉如意拨了拨辇上的蒸笼 —— 是今早带的莲蓉包还没吃完，翡翠光把白白的包子照得像块玉，“通天那脾气，看见青牛吃点心肯定更上火。” 如意尖戳了戳包子褶，把里面的莲蓉挤出来点，“上次在瑶池分桃，他见我多拿了个，就把果盘都掀了，现在这阵仗，怕是连蒸笼都想掀。”
阵前突然传来 “轰隆隆” 的声响，万仙大阵的光网旋转得更快了，把黑云都搅成了漩涡，像揉开的芝麻糊。通天教主的身影在阵中渐渐清晰，他的衣摆沾着杏仁粉，袖口还别着块没吃完的千层糕 —— 是今早祭阵时剩下的，糕体被阵风吹得微微颤动，像块会动的琥珀。
金灵圣母握着龙虎玉如意站在他身后，玉柄上的纱布沾着的莲蓉被风吹得发亮。她往阐教阵前扫了眼，看见老子竹筐里的点心渣，突然对着身边的无当圣母笑：“他们居然带了吃的来。” 玉如意往青牛方向指了指，“上次在诛仙阵，咱们的核桃糕被这牛啃了半盘，这次倒好，光明正大地带着点心来打仗。”
无当圣母的混元伞半开着，伞骨上挂着的桂花糕还在滴水，把周围的黑云都染成了淡香色。她数着阐教阵前的人数，突然发现哪吒的红绫上沾着芝麻，像撒了把黑砂糖：“那小子的火尖枪上有糖霜。” 伞面转了转，把飘来的莲香都拢在伞下，“上次他用火枪烤红薯，枪尖就沾着这东西 —— 看来是刚吃过点心，倒比咱们还悠闲。”
通天教主盯着青牛嘴角的酥皮，突然觉得丹田的气又涌了上来。他往万仙大阵的光网里扔了颗莲子 —— 是今早做千层糕剩下的，莲子在光里炸开，化作无数莲瓣，把阵纹都染成了淡粉，“连坐骑都带着甜腻气！” 他的声音裹着气浪，把阐教阵前的松针都吹得倒竖，“上次在紫霄宫，这牛偷喝我的桂花酒，今天又敢吃我的杏仁酥 —— 真当我碧游宫的点心是大风刮来的？”
老子的拂尘往空中挥了挥，把吹过来的莲瓣都扫成了星屑：“不过是块点心，值得你记这么久？” 青牛突然打了个嗝，喷出的气带着杏仁香，把星屑都染成了淡金，“上次你用诛仙阵眼炖莲子羹，我还没跟你算用了我八卦炉的账 —— 那炉子炖点心比炼丹还香，你倒是用得顺手。”
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突然对着阵中晃了晃，翡翠光里的莲纹映在光网上，把万仙大阵的漩涡都照得发亮。他从辇上拿起个莲蓉包，往嘴里送了口，“通天，何必执迷不悟？” 糕渣从嘴角掉下来，被风吹向阵中，“上次在昆仑山，你说要做三界最好的千层糕，现在却用万仙大阵当蒸笼 —— 这阵蒸出来的糕，怕是带着戾气，不好吃。”
通天教主看着那枚飘来的糕渣被阵光烧成金粒，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得光网都在发抖，把挂在阵角的紫薯卷都震掉了 —— 那是龟灵圣母刚挂上去的，糕体在光里滚了圈，变成颗颗紫珠，像撒了把葡萄干什么。“执迷的是你等！” 他指着阐教众人，指尖的光把黑云都戳出个洞，“我截教弟子用法宝炖莲子羹，用阵眼蒸糕，何罪之有？” 紫薯珠在他脚边滚动，把鞋边的杏仁粉都粘成了小团，“上次多宝道人用铜镜烤芝麻，被你们说成玩物丧志 —— 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能做出好点心的法宝，才是真法宝！”
哪吒突然举着火尖枪往前窜了半尺，红绫在身后拖出淡金色的轨迹，像条流动的蜜糖。他看着阵中飞动的紫薯珠，突然觉得像串没穿线的糖葫芦：“要不先比点心？” 他的声音清亮，把双方的气浪都震得顿了顿，“上次在西岐比过烤红薯，我赢了土行孙，现在咱们比做千层糕 —— 谁做的香，谁就当老大，不用打架！”
杨戬赶紧把他往后拉，三尖两刃刀勾住红绫的一角，刀刃上的蜂蜜把绫子粘住了，“别瞎起哄。” 他往万仙大阵里看了看，光网里的法宝正在发光，有个紫金葫芦正往外冒桂花酒气，“他们阵里的酒比咱们的香，真比点心，咱们未必赢 —— 上次喝过多宝道人的酒，比老君的还甜，得先想想对策。”
通天教主被哪吒的话噎了下，狂笑突然卡住，像被枣核噎住的喉咙。他看着阐教阵前飘来的莲蓉香，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 今早祭阵时只顾着生气，没吃几口千层糕。金灵圣母趁机往他手里塞了块蜜枣，“师尊先垫垫。” 玉如意往阵中指了指，“等赢了他们，把姜子牙的封神榜拿来当托盘，咱们再好好吃糕。”
“吃什么吃！” 通天教主把蜜枣往嘴里塞，甜香刚在舌尖散开，就对着光网挥了挥手，“给我打！” 他的声音带着点含糊，枣核从嘴角滚出来，被阵光裹着，像颗紫色的小炮弹，“把他们的蒸笼抢过来，给碧游宫当点心盒！”
万仙大阵的光网突然炸开，无数法宝像被撒出去的糖豆，朝着阐教阵前飞来。有金灵圣母的龙虎玉如意带着莲蓉香，玉柄缠着的纱布在光里飘，像块会飞的点心布；有多宝道人的神秘铜镜，镜面反射的光里裹着芝麻，把飞过的云都染成了黑亮；还有个小弟子的青铜剑，剑鞘里的糖葫芦没拿稳，跟着法宝一起飞出来，在光里凝成透明的糖衣，像颗会发光的果子。
“来得好！” 姜子牙举起打神鞭，鞭梢缠着的桂花突然发亮，把飞来的芝麻都卷成了小团，“上次在诛仙阵接你们的法宝，手都麻了，这次有经验了 —— 就当接点心！” 他对着杨戬喊，“把那串糖葫芦接过来，哪吒肯定想吃！”
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在身前划出金弧，把飞来的玉如意挡开半尺 —— 刀刃上的蜂蜜沾到了玉柄的纱布，把莲蓉都粘了下来，在光里凝成透明的珠。“接住了！” 他用刀背托住飞过来的糖葫芦，糖衣没碎，山楂还带着点凉，“比西岐集市卖的还结实 —— 上次买的糖葫芦，没走三步就掉了，这居然能经住法宝撞。”
哪吒踩着风火轮就冲了过去，火尖枪挑着糖葫芦转了圈，枪尖的火星把糖衣烘得更亮，像裹了层金粉。“归我了！” 他把糖葫芦往嘴里塞了颗，山楂的酸混着糖衣的甜，把丹田的火苗都烘得暖暖的，“这小弟子懂吃！” 红绫突然自己飘起来，把飞来的芝麻都裹成小球，“上次土行孙变蚯蚓抢我红薯，现在这小弟子送我糖葫芦，比他强多了！”
老子的青牛突然往前窜了两步，用牛角接住飞过来的紫金葫芦 —— 葫芦口还在冒桂花酒气，把牛鼻子都熏得抽动。它用蹄子扒开塞子，舌头一卷就舔了口酒，尾巴甩得像拨浪鼓，把周围的法宝都扫开半尺，“这牛！” 老子无奈地拽缰绳，却被它带着往前跑了两步，“上次偷喝通天的酒被踢，现在还敢抢 —— 等会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