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短暂休战(2 / 2)

“东海?” 哪吒想起被自己打死的敖丙,心猛地一沉。龙族世代守护东海,若是魔族在那里布阵,龙族恐怕已经遭殃。他刚要说话,却见红狐狸叼着个贝壳从洞里跑出来,贝壳上沾着湿漉漉的海藻,显然是从海边带来的。

贝壳被放在符纸上的瞬间,突然发出幽幽的蓝光。哪吒惊讶地发现,贝壳内侧的纹路竟和符纸上的蛤蜊图案完全吻合,只是贝壳中间多了个小小的莲花印记 —— 那是混沌青莲的印记!

“这是龙族的护宝螺。” 太乙真人拿起贝壳,指尖拂过莲花印记,“看来东海的龙族已经发现了魔族的踪迹,这是在向我们求救。” 他将贝壳翻过来,见壳底刻着个 “敖” 字,“是敖广的东西 —— 老龙王把这螺交给狐狸,说明他已经被困住了。”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发出嗡鸣,枪尖的烈焰窜起半尺高。他想起敖丙死前的眼神,想起东海龙宫那些晶莹的珊瑚,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不管他和敖丙有什么恩怨,龙族终究是守护三界的力量,若是被魔族覆灭,三界的平衡就会彻底被打破。

“我们去东海。” 哪吒的声音异常坚定,“就算石矶在骷髅山设了陷阱,也得先去救龙族。” 他看着供桌上的符纸,突然注意到朱砂字迹里混着淡淡的金光,像是有人用金粉改过其中几个字,“师父,你看这 ‘速往支援’ 的 ‘往’ 字,是不是有点奇怪?”

太乙真人凑近一看,果然见 “往” 字的最后一笔带着金粉的痕迹,像是被人改成了 “防” 字。他用指尖蘸了点唾液,抹在字上,金粉顿时显现出来,原来整句话应该是 “速防支援” —— 这是个陷阱!

“是石矶的笔迹!” 太乙真人猛地将符纸攥紧,朱砂字在他掌心化作灰烬,“她模仿玉虚宫的传讯符,就是想把我们引去东海,好趁机抢夺你母亲留下的莲瓣!” 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山洞跑,“不好,那狐狸 ——”

可山洞里早已空空如也,那些装着雪莲的陶罐被打翻在地,红狐狸和那个布包都不见了踪影。洞壁上的莲花图案正在快速褪色,刚才还清晰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 “莲籽镇魔” 四个字还能辨认。

“它是石矶派来的?” 哪吒的声音有些发懵。他想起狐狸腿上的伤口,想起它小心翼翼守护布包的样子,实在无法相信那是只被魔化的精怪。

太乙真人捡起地上的一撮狐毛,毛尖泛着淡淡的黑气:“它本身没被魔化,但被石矶下了控心咒。刚才我们看符纸的时候,咒印就发作了。” 他将狐毛凑到鼻尖闻了闻,“这毛上有玄阴之气,但更多的是莲花香 —— 这狐狸以前肯定待在有混沌青莲的地方,说不定就是白骨洞。”

哪吒突然想起葫芦口浮现的 “白骨洞有莲籽”,心中一动:“那布包里会不会是莲籽?石矶故意让狐狸把护宝螺带给我们,就是想让我们以为东海有危险,其实莲籽就在白骨洞?”

“有可能。” 太乙真人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但东海的传讯未必全是假的。石矶的手段向来真假掺半,她既想引我们去骷髅山,又想让我们误判东海的局势,好让魔族趁机夺取青莲花瓣。” 他走到庙门口,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去东海,可能中陷阱,但能确认龙族的安危;去骷髅山,可能找到莲籽,但会被石矶围攻。”

夕阳最后一缕金光落在山神庙的匾额上,“山神庙” 三个字的金漆已经剥落,露出起母亲总在佛前念的 “莲心不染”,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我们兵分两路。” 哪吒的混天绫突然暴涨,化作一道红绫缠绕在庙门前的老槐树上,“我去东海,师父你去骷髅山。” 他见太乙真人要反对,立刻又说,“我有紫金葫芦护身,就算遇到魔族也能自保。而且我对东海熟,找龙族的踪迹更容易。师父你去骷髅山,既能查莲籽的下落,又能牵制石矶,让她没法去东海帮魔族。”

太乙真人看着少年眼中的坚定,突然想起他刚重塑真身时的样子。那时的哪吒还只会用混天绫搅闹东海,如今却能冷静地分析局势,甚至愿意独自面对危险。他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用指尖的金血画了个莲花印记:“这是子母符,你带一张,我带一张。要是遇到危险,就捏碎符纸,贫道能立刻感应到。” 他又将紫金葫芦递给哪吒,“这葫芦你拿着,里面有贫道的三道莲光,能抵挡三次魔族护法的攻击。”

“师父,那你 ——”

“贫道自有办法。” 太乙真人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葫芦口喷出淡淡的雾气,化作一只青鸾,“这是贫道的坐骑青鸾,能载你去东海。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莲光,那是用来净化魔气的,不是用来打架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个小小的罗盘,盘针是用莲茎做的,指着西北方向,“这是寻莲盘,能感应到混沌青莲的气息。你顺着指针走,就能找到青莲花瓣的下落。”

哪吒接过罗盘,见莲茎指针果然在微微颤动,指向东海的方向。他将子母符贴身藏好,又把紫金葫芦系在腰间,突然对着太乙真人深深鞠了一躬:“师父,你要小心。”

太乙真人笑着用拂尘敲了敲他的脑袋:“臭小子,该小心的是你。记住,遇到打不过的就跑,别硬撑 —— 保住小命才能救三界。” 他转身跨上青鸾,拂尘一挥,青鸾便化作一道青光,朝着东海方向飞去。

哪吒望着青光消失的方向,突然发现山神庙的香炉里,不知何时多了三炷香,香灰笔直地立着,没有一丝弯曲。他想起师父说过的 “心诚则灵”,突然对着香炉拜了三拜,转身也跨上青鸾。

青鸾起飞时,哪吒回头望了一眼山神庙。夕阳的最后一缕金光刚好落在 “莲心观” 的匾额上,三个小字突然泛起淡淡的红光,像是有人用朱砂重新描过。红狐狸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庙门口,正对着他摇尾巴,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身上的黑气也消失了,看来是控心咒解了。

“你回去吧。” 哪吒对着狐狸挥了挥手,青鸾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冲上云霄。他低头看着越来越小的山神庙,突然觉得这短暂的休战,其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石矶在骷髅山布的局,魔族在东海的动作,还有那些散落的青莲碎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青鸾穿过云层时,哪吒取出寻莲盘,见莲茎指针正剧烈颤动,指向东海的方向。他握紧火尖枪,枪尖的烈焰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红光,像是在黑暗中劈开一条道路。不管前面有多少陷阱,他都必须走下去 —— 为了陈塘关的百姓,为了被困的龙族,为了所有被魔族伤害的生灵,也为了自己肩上的使命。

夜空中的星星渐渐亮了起来,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哪吒看着这些星星,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每颗星星都对应着一个生灵的魂魄。他不知道王掌柜的魂魄对应哪颗星,也不知道敖丙的魂魄是否还在天上,但他知道,只要他能集齐青莲碎片,就能让这些魂魄重归安宁。

青鸾突然发出一声警惕的鸣叫,减速落在一座海岛的礁石上。哪吒低头一看,见海岛周围的海水正在泛着黑色,水面上漂浮着许多白色的泡沫,泡沫破裂时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他知道,这是魔气污染海水的迹象 —— 魔族果然已经在东海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