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之事,本督自有计较!”
陆逊猛地打断,声调陡然拔高,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混合着沙场戾气骤然爆发,压得众人心头一凛。
“军国大事,岂能惑于流言,受制于千里之外的指手画脚?吾受主公重托,总督军事,眼中唯有胜败,唯有江东社稷!岂因几句聒噪,而乱我方寸?!”
他霍然起身,青衫无风自动,目光如两道冰锥,死死钉住李异和刘阿。
“尔等身为将领,不思整军备武,反聚众挟议,扰乱军心!岂不知军法如山?!”
李异被陆逊陡然爆发的威势所慑,但仗着人多和心中不服,仍强自争辩。
“末将…末将只是…”
“只是什么?!”
陆逊根本不给他机会,厉声喝道,“尔等眼中,可还有本督?可还有军法?!”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来人!”
帐外侍卫应声而入,刀甲森然。
“李异、刘阿,惑乱军心,违抗军令,拖出去,斩!”
“其余人等,杖责二十,以儆效尤!再有敢妄言出战者,立斩不赦!”
命令如同惊雷,炸响在帐内!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陆逊竟如此果决狠辣!
“陆逊!你擅杀大将!你不得好死!”
李异惊怒交加,破口大骂,被侍卫死死按住。
刘阿等人面如土色,跪地求饶:“大都督开恩!末将知错了!”
陆逊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们,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帐外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叫,随即一切归于死寂。
当李异、刘阿血淋淋的首级被高悬于各营辕门之时,整个夷陵城内的躁动、不满、请战之声,瞬间被一种恐怖的寒意所冻结。
所有将士都明白了,这位看似儒雅的大都督,其意志坚如铁石,其手段冷若冰霜。
他以最决绝、最残酷的方式,宣告了他的权威和战略不容挑战。
陆逊独自登上城楼,寒风灌满他的衣袖。
斩杀将领的余威仍在空气中弥漫,但他心中并无半分轻松,只有更加沉重的孤寂与压力。
朝堂的质疑,主公的催促,军中的怨气,都被他以铁血手段强行压下。
他知道,自己已将自己和夷陵守军逼上了绝路——唯有最终的胜利,才能证明这一切的正确。
他极目远眺,城外汉军营火如繁星,仿佛无穷无尽。
“刘备…诸葛亮…陈到…”
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你们的攻心计,确实狠辣。但想以此摧垮我…还不够。”
“这夷陵,便是尔等的葬身之地。我会等,等到你们露出破绽的那一刻…等到这滔滔江水,尽染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