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约而至,明明天气预报里这段时间都是大晴天,婚礼当天却阴沉沉的。
杨熙洺呆呆看着阴沉沉的天,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浅笑,看向眼前少女:“你要养一个宠物,不选猫,也不选狗,偏偏选了只蝴蝶。”
“猫狗活的都久,可我不喜欢他们。”殷莫璃已经从眼前人的话里解读离别:“我只爱蝴蝶,不同的是,我知道蝴蝶什么时候死。”
努力扯出一抹笑,殷莫璃看向外面血红的婚礼布置:“我们的缘分不是蝴蝶,他们只是一样短暂。”
不论别人能陪她多久,又有多稳定,她的爱只有眼前飘渺的雨能承受。
也只有他能得到。
“我不知道能不能和你结婚。”杨熙洺抱住眼前脆弱的爱人:“我们的结婚证还没领。”
殷莫璃不推开他,只是冷声:“你最好能待到婚礼完成的时候。”
她不怪他,当她明知道他随时可能离开,还坚持只要他的时候,她就合该受着这一切。
婚礼一切顺利,两人在殷父殷母慈祥的目光下拜完三拜,就有人递来酒杯。
交杯酒……
杨熙洺缓缓咬破手指,把血滴在殷莫璃手中的酒里,殷莫璃没有犹豫,也学着杨熙洺把血滴在他杯子里。
在场宾客和殷父殷母虽不解,但也无人出声劝阻。这种不算大逆不道的事,没有干涉的必要。
看着缓缓凑到唇边的酒杯,殷莫璃默默闭上眼,却感觉冰凉的雨珠打在眼尾,滑落时像她久违的眼泪。
相依的手臂似乎颤了颤,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猛然把眼前人拉上上半空。
手中酒杯猛地掉落,发丝纷乱间,爱人不舍的眼眸被她捕捉。
“雨!”殷莫璃失声,想往前追赶,却又想到什么般无力停下脚步。
杨熙洺看着地面的爱人,泣血的呼喊拦不住师父的术法。
一切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刻进他脑海的,只有爱人赤红的双眼和偏执的眼神。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颤抖,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想让爱人喝下酒。
明明独占和自私才更像他们爱意的主色,可他还是想再给她留一个机会。
这不像他,却就是他。
爱人的身影慢慢消散在半空,殷莫璃敛眸看着地上洒落的酒。那两滴本该纠缠的血液已经没入无迹泥土,满地的泥泞刺痛着她的眼。
爱被埋进泥里,就再也看不真切了。
本来热闹的婚礼立刻寂静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爸妈,帮我送客。”殷莫璃再没有力气善后,无力的走回别墅。
殷父殷母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帮女儿善后。
这种没有缘由的事很奇怪,女儿现在心情不好,回头再问也不迟。
奇怪的是,当踏出别墅的一瞬间,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这回事,包括自己的父母。
殷莫璃甚至开始怀疑杨熙洺只是自己幻想的爱人,但别墅里属于他的衣物却依旧停留在衣柜。
甚至那股香味也不是自己拥有的,而是独属于他的。
他存在,只是她彻底触摸不到自己的爱人。
他们的经历像是交响乐,她不知道有没有接续的第四乐章,或者仅是在此戛然而止。
可是交响乐通常有四个乐章……
殷莫璃独自躺在空旷的床上,昏昏欲睡间,她的喃喃自语透着刻骨的偏执:“我不会放过你……”
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