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从头到尾都淡定如老狗,看的梵卿纪叹为观止,大赞此女适合应聘凶宅试睡员。
“凶宅试睡员?”少女有点似懂非懂:“我以前只在凶宅里驱过邪祟。”
嘿,人家真干过。
想到他们的支线任务,梵卿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么用就挺对。”
少女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抬头看酒楼那个包厢的残骸:“修道者威能果然不凡。”
“邪修一般有越级杀人的能力。”封濯捣鼓着联通器,试图寻找煋冶石的卖家:“术法攻击性也会更强。”
“不过他们不算正统修道者。”梵卿纪补充:“此道,不害自己,便害他人。”
方才那青衣女子右手的半指手套,便是为了遮掩指尖青灰。墨绿长发,许是也因此道。
美则美矣,昭负非盈。
“万事万物都有其多面,需辩证看待。”少女冷淡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决定走人:“如此,公子后会有期。”
梵卿纪脸上笑容温和:“后会,有期。”
初秋的正阳依旧灼热,温纪临苦哈哈的下楼时,两人正一人一个冰碗埋头苦吃。
刚精疲力尽的在两人身边坐下,眼前就被摊主放上装着甜点的冰碗。温纪临有些意外的看向梵卿纪,正对上少年带着笑意的眸子。
“栩隐山比道则热很多。”又舀了一勺沙冰,梵卿纪眉眼弯弯:“等你来再上,就不会化。”
刚刚谈判的郁气像被小羽毛轻轻的戳破,眼前天蓝的沙冰像少年纯澈的天真,让人只想让他再多几分欣悦。
把钱袋子递给少年,他浅笑:“还剩这么多,我们有余钱带南春出去玩。”
过了好几天苦日子的梵卿纪当即眼睛就亮了,兴冲冲的接过钱袋子,亮金的沉甸是踏踏实实的心安:“今天又可以多买几条裙子。”
虽然对少年关注的点有些哭笑不得,但想起寄南春的遭遇,又觉得心疼些也是应该的。
黑曼巴犯的错又怎么怪小黑菜花蛇。
人的灵魂就是碎裂的镜片,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不同的角度里,有人呈现出世界给予他的原貌,有人颠倒是非,有人扭曲着离奇角度,是非不分。
不过是世界推动和灵魂自主描摹的结果罢了。
挨了九十九次巴掌的人又怎么敢相信第一百次会是糖。
她过的太苦,变成日后那样也没什么好指摘。
没见过山岳行云,自然描摹不出清广流潺。
世间也不过一溪清镜。
【福乐山居】
“后面那几件布料尚可,就是花色……”温纪临不再点评了,寄南春喜欢才最重要。
“……很好看。”小脸上的欢欣难以掩藏,寄南春看着水镜里的自己,眼睛少有的溢满星光。
床上的几条小裙子都是最常见的时兴制式,鲜嫩的颜色很适合少女。帮寄南春戴上配套的头花,梵卿纪温和浅笑:“店家眼光不错,潺息穿这身好看。”
潺息,春流之息,是温纪临给寄南春起的小名。
带来斑斓生机的气息,也存在于南方潮湿温暖的春天。
不再被沾染,也不再被扭曲。
生生不息,温暖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