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将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的脚步很轻，似乎怕惊扰了这午后宁静的时光。
老奶奶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走向自己的年轻人，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
大概又是一个问路的吧。
她心里这么想着，扶着木板车的手紧了紧。
“奶奶，您这豆腐，怎么卖啊？”
陈念的声音温和，带着笑意。
老奶奶愣了一下，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干净利落，不像这老街区的人。
“三块钱一板。”
老奶奶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长年累月的沧桑。
“行，给我来一板。”
陈念笑着说，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老奶奶手脚麻利地从水盆里捞出一板豆腐，用一张干净的油纸包好，递了过去。
陈念接过豆腐，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低头闻了闻，一股纯粹的豆香味扑鼻而来，正是他记忆中的味道。
“奶奶，您这豆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陈念由衷地赞叹道。
“就是用老法子做的，费力气，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吃了。”
老奶奶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我爱吃。”
陈念的语气十分认真。
“不光我爱吃，我开了一家饭店，我店里的客人肯定也都爱吃。”
老奶奶浑浊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一点光。
“真的？那……那感情好啊。”
“奶奶，我以后能长期从您这儿买豆腐吗？”
陈念直接表明了来意。
“能！当然能！”
老奶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你要是要得多，我……我每天给你送过去！不收你运费！”
她生怕这桩好不容易上门的生意跑了。
陈念笑了笑。
“送就不用了，您年纪大了，不方便。”
“主要是，我要的量，可能有点大。”
“有多大？”
老奶奶好奇地问。
陈念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天，一百斤。”
“……”
老奶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张了张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
一百斤？
她这小车上所有的豆腐加起来，也不到二十斤。
一天一百斤，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她这辈子都没做过那么多豆腐。
“小伙子，你……你不是在拿我这老婆子开玩笑吧？”
老奶奶的声音都在发颤，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奶奶，您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陈念的表情很真诚。
“我不仅要一百斤，而且，我给您三倍的价钱。”
三倍！
老奶奶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听起来更不真实了。
她看着陈念，眼神里满是怀疑和警惕。
这个年轻人，不会是骗子吧？
陈念看出了她的疑虑。
他也不多废话，直接拉开自己随身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崭新的红色钞票。
“奶奶，这里是一万块，算是我给您的定金。”
“您要是信不过我，咱们可以先签个合同。”
那沓鲜红的现金，在午后的阳光下，晃得老奶奶有些睁不开眼。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堆在一起。
“不……不用……小伙子，我……”
老奶奶彻底慌了神，连连摆手。
她只是个卖豆腐的，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奶奶，您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