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精神一振,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来了?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手上端着一个银色的托盘,托盘上盖着一个精致的圆顶盖。
不是1号姑娘。
白白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服务生走到他们面前的茶几旁,恭敬地弯下腰。
就在他靠近的瞬间,一股浓烈又古怪的味道,从托盘的缝隙里飘散了出来。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咸臭味。
白白忍不住皱起了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
连达闻到这个味道,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
“嚯,你小子运气可以啊。”
他看着白白,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第一次来就中了彩头。”
白白完全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服务生,将托盘稳稳地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服务生伸手,握住盖子的顶端,缓缓将它揭开。
盖子
那是一个白色的瓷盘。
盘子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条完整的鱼。
鱼的身上铺着姜丝和葱段,正冒着丝丝热气。
而那股浓郁的咸臭味,正是从这条鱼身上散发出来的。
白白的眼睛瞪大了。
“这……这是什么?”
他看着那条鱼,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满脸的困惑。
“我们什么时候点了菜?”
连达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手指了指那盘鱼,对着一脸震惊的儿子,慢悠悠地公布了答案。
“你点的啊。”
“1号,梅香咸鱼。”
梅香咸鱼?
他点的1号……是条鱼?
白白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然后又猛地涨红。
热气从脖子根一直烧到耳廓。
他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快要熟透了。
完了。
社会性死亡,也不过如此吧。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对面的父亲。
连达正端着茶杯,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眼神,仿佛已经洞穿了一切。
白白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了。
他肯定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白白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太丢人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尴尬过。
“咳。”
连达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儿子,这么多姑娘,你怎么偏偏就看中了这个1号?”
他的语气里满是好奇,眼神里却全是戏谑。
来了。
审判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白白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能怎么说?
“我……我……”
白白结巴了半天,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一个听起来不那么愚蠢的理由。
“我……我不知道啊。”
他憋了半天,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我不知道这个1号……是梅香咸鱼。”
这个理由真是蹩脚到了极点。
连他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连达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似乎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再逗下去,儿子怕是真的要当场钻进沙发缝里了。
他放下茶杯,从旁边的筷子筒里抽出两双干净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