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战术刁钻狠辣,配合默契,尤其擅长水战和近身搏杀,往往三五人一组,便能将数量相当的蒙古兵杀得人仰马翻!
屋顶上的压力骤然一轻。沈允明当机立断:“机会!下去!”
三人迅速从屋顶滑下,落入混乱的战场。沈允明护住江疏影,阿阮手持短刃,警惕四周。
一名看似头领的“横江军”汉子,手持一柄沉重的铁桨,一桨拍碎了一名蒙古兵的脑袋,目光扫过沈允明三人,尤其在江疏影背着的那个盐包上停留了一瞬,沉声喝道:“可是北归的‘执砚人’?”
执砚人!这是“北溟”内部对执行最高危险任务核心成员的称呼!
“正是!”沈允明立刻回应。
“跟我来!上船!”那汉子不再多言,铁桨挥舞,在前开路,领着三人冲向一条靠在码头边的快船。
此时,水门处的蒙古兵已被这支突然出现的生力军杀得七零八落,残部向城内溃退。“横江军”的汉子们也不追击,迅速控制住水门,并开始救助受伤的宋军士兵和百姓登船。
江疏影被扶上快船,瘫坐在船舱里,几乎虚脱。她看着那些沉默而高效的“横江军”将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韩世忠的英魂不灭,护佑着这江南之地?还是这些忠勇之后,一直在黑暗中默默守护,等待着这样的时刻?
快船迅速驶离了燃烧的镇江水门,融入长江的夜色之中。船首破开冰冷的江水,向着南方未知的航道驶去。
那名手持铁桨的头领走到舱内,目光落在江疏影苍白的脸上,抱拳道:“在下梁破虏,家父曾是韩王爷麾下亲卫统领。奉‘北溟’之令,在此接应诸位。让诸位受惊了。”
他的语气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与沉稳。
“梁将军……”江疏影挣扎着想行礼,被梁破虏拦住。
“江姑娘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梁破虏道,“镇江已不可守,伯颜主力不日即将渡江。我们必须尽快赶往太湖,那里尚有转圜余地。”
“太湖?”沈允明问道。
“嗯。”梁破虏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刚毅,“韩王爷旧部,并各路抗元义军,如今多聚集于太湖。那里水域广阔,岛屿星罗,可战可守。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据报,朝廷已有迁都之议,主战派几位老臣,正在太湖秘密筹措,意图凭借江南水网,再续国祚!”
再续国祚!这四个字,如同暗夜中的惊雷,在江疏影心中炸响!
南归之路,似乎在这一刻,指向了一个全新的、充满艰难却也孕育着微末希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