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疆布防总图秘钥!江疏影倒吸一口凉气!她猜到这令牌重要,却没想到重要到如此地步!这不仅仅是某一处的海防图,而是整个南宋沿海防御体系的命脉所在!
“那‘青蚨’……”她声音有些发颤。
“‘青蚨’本名陈啸,乃枢密院故陈老相公之幼子,亦是‘飞雀营’最后一任掌令使。”莫老语气沉痛,“北伐失败,陈老相公殉国,朝廷欲与蒙古议和,为表‘诚意’,竟有人提议献出海防总图!陈啸得知后,携雄令叛出临安,隐姓埋名,潜入北地,只为保住这大宋海疆的最后一道屏障!他潜伏登州三年,不仅是为了守护此令,更是想伺机毁掉可能落入敌手的海防细节……可惜……”
后面的话,莫老没有再说,但众人都明白。“青蚨”陈啸,最终壮志未酬,血染牢狱。
密室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这枚小小的令牌,承载的竟是一位忠烈之后和无数无名志士的鲜血与期望!
“雌令牌如今在何处?”沈允明急问。若雌雄令牌皆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应在临安枢密院,由主战派几位老臣秘密守护。”莫老道,“但朝中求和派势力日盛,且与蒙古暗通款曲者大有人在,雌令牌亦不安全。必须尽快将雄令送回,与雌令合璧,方能确保海防图无恙,或……在必要时,彻底毁去总图,以免资敌!”
任务的目标,瞬间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急迫!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那名开门的年轻人快步走进,脸色凝重地递上一张小小的纸条:“莫老,瓜洲急报!”
莫老展开纸条一看,脸色骤然一变,将纸条递给沈允明。
沈允明接过,只见上面只有八个潦草的字迹:
「瓜洲烽火,三日不绝!」
瓜洲,长江北岸重要渡口,与镇江隔江相望,乃是拱卫长江天险的最后一道门户!瓜洲烽火起,意味着蒙古兵锋,已直指长江!
“伯颜……动手了!”沈允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尽管早有预料,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巨大的冲击还是让密室内的空气几乎凝固。
江疏影仿佛能听到长江北岸,那连天烽火燃烧的噼啪声,能听到蒙古铁骑冲锋的呐喊声,能听到守城将士浴血奋战的嘶吼声!楚州的阴影,终于化作了实实在在的狼烟,烧到了长江之畔!
“扬州……恐怕也守不住了。”莫老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内奸未除,城外大军压境,此地已成绝地。”
他看向江疏影,目光如炬:“你们必须立刻离开扬州,南渡长江!雄令和你们带回的北地情报,必须送到该送的地方!这是‘青蚨’,是陈啸,是无数人用命换来的机会!”
南渡长江!返回故土!这本是他们一路奔波的最终目标。然而,当这一刻伴随着连天的烽火和迫在眉睫的国难降临时,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几乎让人窒息的责任。
瓜洲的烽火,映红了北方的天空,也映红了每个人眼中决绝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