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也无力反抗,
只能默默接受。
至于缅北的事,
说实话,并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其他事情不便多说,
这件事才成了关键。
你明白吗?
此时的赵立春,在某些瞬间,
更像高育良,对祁同伟循循善诱,
生怕他不明白,影响判断。
其实赵立春并不那么看重祁同伟,
对他而言,这只是个小人物,
汉东棋局中的一枚点缀。
此刻的一切,
与其说是劝说祁同伟,更像是末路时的独白。
而祁同伟,就是那个倾听者。
正如赵立春所说,祁同伟身上有人情味,
这才是赵立春如此和颜悦色的原因。
在最后时刻遇见这样的祁同伟,
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而祁同伟听着,
却感到毛骨悚然——缅北不算什么,
那背后的真相,该有多可怕?
要知道,我们的国家一向繁荣昌盛,
这种事,绝不是好事。
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通,
赵立春到了这个地位,已经别无所求,
何必再做这些祸国殃民的事?他难以理解。
他现在明白,赵立春的背后——
还有许多真相注定无法揭开,一旦揭开。
便是天翻地覆,仅此而已。
此刻祁同伟望向赵立春的目光里,浸满了困惑与无力。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
“老书记,您心里清楚。
眼下这个关头,太多事
牵动着国家和民族的命运。
您这样做,难道问心无愧吗?
您在汉东几十年,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可如今这一切
早已背离初心。
这样的事,
真是您追求的吗?真是您渴望的吗?
我不明白,我也不愿明白。”
听了祁同伟这番话,赵立春仍旧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里,掺了几分苦涩。
祁同伟说得对,许多事
确实关乎国家,关乎民族。
可难听点说,真正在乎这些的人,
根本不会坐在这里。
某种程度上,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个个心硬如铁。
国家?民族?
那是什么?不知道。
有些人,甚至在关键时刻
连自己的家族都能舍弃,就是这么简单。
残酷,却也现实。
这一点,赵立春看得太多。
相比之下,赵立春自己倒显得有几分沉重了。
但也只是显得,并非真是如此。
赵立春低叹一声,对祁同伟说道:
“同伟,有时候,
人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仅此而已。
许多事,不是你想怎样
就能怎样的,是时代和命运推着你往前走。
我清楚,是我的选择出了问题,
才有了今天的结局。
但我无能为力。
我别无选择,从前的路早已决定了后来的方向。
辜负国家,辜负民族,
是我落到这步田地的根源,却不是决定性原因。
真正决定一切的,是我的存在
阻碍了一些人的利益。
只要那个群体足够强大,
我就必须离开。
区别只在于,
是丢了官职,还是锒铛入狱。
就这么简单,你明白吗?”
祁同伟注视着赵立春,不再言语。
此时的赵立春,在他眼中——
光环已然褪去,再多解释也是徒劳。
错了便是错了。
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动用何种手段。
都是错的。
祁同伟忽然有些恍惚。
自己前世,不也是如此?
错了,就是错了。
祁同伟站起身来,对赵立春低声说道。
“走吧。”
随着两人走出房间,门口等候的寸头青年们精神一振。
他们紧随其后,祁同伟一路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