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和最高检虽有动作,却都暗中进行,算不得大事。
而赵立春的反击,却来得如此猛烈。
直接雷霆万钧,两个实权部门先行。
祁同伟不禁担忧,后面还会请来何方神圣。
此时的他,满心后怕。
面对高育良的调侃,他连连摆手:
“老师,您是知道的。
我不过是个老实人,上面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仅此而已,其他的我不清楚,也不愿掺和。
这次赵立春的事,我提交的只是真相。
无论谁说什么,我都站得住脚。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您。
毕竟您是汉东的首长,赵立春反击,必从汉东入手。
我怕您万一有点闪失,这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的汉东,您是第一责任人,还不是沙瑞金。
省长就吃亏在这里。”
祁同伟这番话虽然没大没小,高育良却丝毫不以为意。
反而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祁同伟说得没错,他确实是汉东的第一责任人,而非沙瑞金。
这就是省长之位的高处与难处——他是一省行政之长,而由于组织指挥一切,沙瑞金才拥有超然的地位。
平心而论,对他而言……
他不会将沙瑞金放在心上,若要争权,他有这份底气。
如今的高育良仍在收敛锋芒。
毕竟他的目标早已转变。
不再追逐权位,而是全力支持祁同伟。
这省长之位本就是意外得来,他并不挂心。
可想而知,眼下态度淡然的高育良已让沙瑞金颇感棘手,若他全力以赴,局面可想而知。
但这一切高育良并不十分在意,反倒是祁同伟的忧虑最令他满意。
望着祁同伟紧张的神色,高育良轻轻一笑,语气随意:“别担心,发改来人对我影响不大。
我是省长,刚上任的省长。
汉东的事,首当其冲的是沙瑞金,不是我。
不过既然发改来人,我们也需有所准备。
至少保留一部分实力,不受波及。
待我进京述职时,有东西可以交代,便足够了。”听闻此言,祁同伟微微一怔,随即明白高育良所言在理。
自己确是关心则乱。
某种程度上,赵立春针对的是沙瑞金,而非高育良。
争斗的余波无需过分担忧。
正如高育良所说,保留一部分实力便足矣。
此时,祁同伟忽然想到,赵立春初到汉东时接见的三人中,就有李达康。
李达康所代表的光明峰项目在沙瑞金到来前便已筹备。
从这个角度看,此事可算赵立春的支持。
更重要的是,这一项目象征着政绩。
此刻高育良提及此事,祁同伟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人,下意识说道:“李达康?”高育良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电话说道:“达康,你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你,尽快。”祁同伟望着面带笑意的高育良,久久无言。
放下电话的李达康心中一片茫然。
眼下汉东的局势越来越让他看不透。
就在此时,他接到了高育良的电话。
有些让他不自然,毕竟在他心中。
虽然与高育良有默契,可说实话。
毕竟自己和高育良争斗了几十年,从林城开始就不对付。
即使上次见面达成了默契,却仍有些难堪。
虽然安全得到保障,可实话实说。
这是一种低头,让李达康无法安心。
但没办法,这是他必须做的选择。
高育良这一步,也许是他一生都迈不过去的坎。
李达康清楚自己的处境,最好的结局,
不过是在某个闲职正部位置上退休,比如人大主席之类。
否则,已没有别的可能。
他的问题太大,欧阳靖的事他从未过问,
捅出的篓子虽无人追究,
但在晋升的关键时刻,这些污点就成了别人攻击的把柄。
此时,李达康甚至有点羡慕祁同伟。
祁同伟做的那些事,他心中有数。
但祁同伟的手段,实在果断。
切割之迅速,超出他的想象。
事情刚有苗头,就斩断一切关联,
连赵瑞龙也牵扯不到他。
这样的效率,李达康自愧不如。
不过只想了片刻,李达康便起身前往省政府。
市委驻地离省政府大院不远。
在京州的城市布局中,行政机关大多位于老城区,
这也是一贯的安排。
驻地搬迁
涉及诸多复杂问题,一直未能推进。
李达康虽有想法,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他也无暇顾及这些。
李达康动作很快,接到电话不到半小时,
就已抵达省政府大院,效率无可挑剔。
开门的是祁同伟,李达康微微一愣,
随即展颜一笑,伸手说道:
“同伟,好久不见。
恭喜你啊,都上了。
这一步非常关键。
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李达康说得没错,过去他看不上祁同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