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待我们如此厚道,听说您的亲戚和朋友也都因此受益。
大家总想着要给您留些情面,生怕做出什么有损您名誉的事情。
裴擒虎年岁已长,此刻在祁同伟面前却小心翼翼,斟词酌句。
祁同伟纵然胸中有火,见此情形,也不由得心软了几分。
他轻叹一声,开口道:
“我不少老乡都在吕州的辅警队伍里。
你替我多盯着点,严加管教。
就当是帮我了。
当初看他们生活艰难,
才给他们谋了这份差事,也算仁至义尽了。
以后遇到这类事,直接处理便是。
我巴不得你替我管教他们。
贫穷,归根结底是思想上的问题。
他们已经无可救药,我也不想再救了。”
裴擒虎听了这番话,心中一阵酸楚。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同在纪律部队任职,彼此的心思总能相互理解。
祁同伟肩上的担子更重,心中的牵挂也更杂。
可惜,他帮不上祁同伟什么忙。
能力有限,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领导添乱。
裴擒虎郑重地向祁同伟敬了个礼,不为别的,
只因这位厅长,值得他由衷敬重!
..
汉东,反贪局。
自从上回那件事后,侯亮平总觉得
同事们在背后议论他,这让他十分难受。
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这都是事实。
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就在这时,
一份政 议的通知送到了他手中。
落款处赫然写着:政法副书记,祁同伟。
89 不能以人民的名义,做背离人民的决定
由于政法书记一职暂时空缺,尚未补位,
这项工作经讨论后,交给了祁同伟负责。
不为别的,只因他最熟悉政法工作。
当初高育良在任时,就常让祁同伟代为处理事务。
加之现在,祁同伟还兼任着副书记一职——
虽然副书记不止一位,但公安厅长却只有他一个。
他的影响力摆在那里,所以政 议的主席台上,
就连季长明这位副部级的检察长,也坐在次席。
而主持会议的祁同伟厅长,则稳坐主位。
这场面虽略显特殊,却无一人提出异议。
坐在台下的侯亮平,望着台上神采飞扬的祁同伟,
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在胸中翻腾,却偏偏无计可施。
两人如今已不在同一层级,这一点众人心知肚明。
祁同伟已向前迈出半步,会议的气氛愈发激烈。
谁都清楚,因此此时此刻,众人对祁同伟格外敬重。
特别是季长明,身为副部级官员,他对祁同伟的热情近乎夸张,让旁边的几位副书记看得目瞪口呆。
这或许也情有可原——祁同伟那通电话,至今仍让季长明心有余悸。
尽管检察院有权搜查祁同伟家,却始终缺乏实证。
关键就在于此。
此刻的季长明,一直在等待祁同伟发难。
而祁同伟越是平静,他内心就越是惶恐。
可祁同伟始终如常,没有丝毫异样。
这让季长明如坐针毡,生怕一不小心就栽在自己设下的陷阱里。
钟声敲响,大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简短开场后,便将话语权交到了祁同伟手中。
祁同伟环视四周,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赵东来、陈清泉、侯亮平、“四八三”陆亦可等等。
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各位政法同志,第一次主持这样的会议,说实话,有点紧张。
虽然以前也主持过,但那时都有育良书记坐镇,我只是照本宣科,并不算难。
如今我自己当家,虽是临时,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由我主持——这是我的荣幸。
我祁同伟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也都清楚,没什么架子。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还是不擅长说官话。
今天这个会议,我只谈两个问题:
第一,案件的复检;
第二,赃物的处理。”
听到这里,侯亮平心头一紧。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天祁同伟的举动是有意为之。
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祁同伟一时起意,或是借赃物出库单为由头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