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是不是也该考虑他本人的意愿?当初我考虑这个问题时,他曾亲自向我毛遂自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句话背后的意味顿时变得复杂起来——祁同伟主动自荐,意味着他或许曾有意改换门庭。
在此时此地,这无疑是一记惊雷。
在场的高层们精神为之一振,这般层面的较量实属罕见。
高育良却只是淡然一笑,从容回应:“这件事我知情。
即便是祁同伟,也难免对高位有所向往。
我知道后,已经对他进行了教育。
这样重要的职务晋升,不是他想就能实现的。
经我劝导,他已认识到那个位置的重要性,因此主动放弃了这一想法,沙书记。”
沙瑞金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样的话,本不该在会议上提出。
身为全局的掌舵人,不该在此计较个人得失。
他随即正色道:“同意祁同伟同志升任副省长决定的,请举手。”
在高育良的注视下,所有委员均举起了右手。
包括旁边的沙瑞金,高育良也举起手,在心中默念:
全票通过,同伟,老师没有让你失望。
京城,中组部。
收到汉东的文件后,部门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工作组中一名女孩翻阅档案后说:
“当了四年公安厅长,现在才配副省长,这些人真会打压!”
骆山河自从回京,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这次他带着缴获的赃物回来,这在任何地方都是抢手的好东西。
没人清楚具体数目,价值也难以估量。
其中的门道,和地方上并无两样。
多一点、少一点,来源与去向,都是人情往来。
骆部长本不属于纪委系统,只是级别足够,才担任组长下去压阵。
通常像他这样的,不过是走个过场。
有成果就开会总结,没有成果就按部就班回来,履历上多添一笔罢了。
但这次不同——全国派出的十几个督导组,只有他带回一个副省级官员,还涉及数十亿赃物,
一时在京城引起轰动,骆山河的名字无人不晓。
短暂的兴奋过后,他察觉到了异常。
虽然他在京城不算小官,但同级别的并不少,加上一些背景深厚的厅官,
他其实并不算突出。
因此他格外谨慎,保持低调。
赃物上交后,他便回到原单位,专心工作,不问外事。
他的老领导对他这种不骄不躁的态度十分赞许,称他是个人才。
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便有访客上门。
骆山河看着中组部的名字,一时有些意外——
按理说,他这个级别……
中组部对他的约束力有限,他的档案虽然在那里,但调动事宜实际由另一个部门——“四八三”——负责,因此他们的到访让他一时有些意外。
尽管如此,他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将三人请了进来。
注意到其中有一名警察,他心里隐约明白了:这是考察组的人,而且涉及的对象是警察。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祁同伟,之前还好奇过为什么祁同伟仍然是低配的公安厅长,连副省级待遇都不是。
此刻见到这些人,他顿时反应过来——祁同伟的晋升,已经开始了。
他原本还打算在王政案件结束后为祁同伟请功,甚至之前就拍胸脯保证过要为他升一级。
他是真心认为祁同伟能力出众却屈居厅级,实在可惜。
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比他更快。
骆山河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笑着招呼几人坐下,目光扫过他们,开口问道:“几位领导今天光临,我这里平时可不容易见到这么大的动静,是有什么事情吗?”
领头的何超态度客气地回应:“我是中组部干部考察处处长何超,这位是我的同事李树全,这位是公安部的代表杜成强。
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您在汉东期间与公安厅长祁同伟有过工作接触,想向您了解一些相关情况。”
何超语气平和,透出部委年轻干部的典型风格——这些人大多是精英出身,一部分通过国考遴选而来,更多则是背景不俗的二代。
他们进入体制后毫不松懈,普通人卷,他们也卷,只是背后的资源往往能起到更大的助推作用。
对这几个人的来路和状态,骆山河心里基本有数了。
但是他言语间依然充满戒备。
“关于祁同伟,我确实接触了几天。
但你们这样直接问,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有些事,我不确定是否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