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现在表示赞成,事情就基本敲定了。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可能有问题,
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接话,只是默默观察。
就在此时,田国富开口说道:
“这个人选是不错,但公安厅长
这个职位比较特殊,如果兼任政法书记,
恐怕不太合适。
要是由他接任……”
我们还得斟酌一下公安厅长的人选,不宜由一人长期兼任。
你说是吧,育良同志?
田国富随即把问题抛回给了高育良。
高育良顿时清醒过来,看穿了沙瑞金的用意——用一个 的位置换走公安厅长。
眼下他是省长,公安厅长是不是祁同伟,差别很大。
沙瑞金宁可在 会上给他一个名额,也要拿下这个职位。
这是明摆着的策略,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副省职位,情况特殊。
高育良一时左右为难,甚至想直接替祁同伟拍板,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
“田部长这话就显得外行了,我刚从这个位置退下来,应当有发言权。
这个位置,说到底关键在公安厅。
看看兄弟省份的情况, 书记有半数由公安厅长兼任,这并非没有道理。
虽然当前社会治安有所改善,但 压力始终存在。
正因如此,才设立 书记一职,统筹公检法工作,形成所谓的“公检法不分家”。
而公安厅长这个岗位更显特殊——全省的治安、安全、出入境、刑事侦查、反恐、缉毒、防爆等工作都由其负责。
说实话, 书记对祁同伟同志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公安这一大摊子工作,除了他,我暂时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全面胜任。
如果无法兼任公安厅长,我认为祁同伟并非首选人选。
因此,关于这个位置的人选,我们还需慎重考虑。”
田国富听罢心中暗恼:好你个高育良,真是贪心不足。
别忘了当初你学生连副省都上不去!
但高育良既然反对,此事只能暂缓。
而全省第一个接到督导组通知的,出人意料地并非侯亮平,竟是祁同伟。
钟小艾带着几分不满的语气说道:“走了之后,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祁同伟神色平静,并未因此动容,反而朝着骆部长微微点头,略带歉意地开口:“骆部长,我这位小师妹向来被宠惯了,还请您多包涵、多关照。”
祁同伟是受骆山河一通电话召来的。
身为督导组,他们有权要求任何官员配合办案,而祁同伟正是他们征调的第一位官员。
骆山河也没料到,钟小艾这次推荐的人,竟是这位以进步神速闻名的干部。
即便在京城,祁同伟也是有名号的人物。
虽然他在京城的晋升速度不算特别突出——连钟小艾在他这个年纪也未必逊色于他——但在地方上,情况就大不相同。
地方层级相对低,竞争却更为激烈,能从中脱颖而出,往往意味着手段与背景都不简单,这一点几乎毋庸置疑。
事实上,骆山河的潜在目标中本就包括祁同伟。
在他看来,这个年纪能走到这个位置,背后多少有些不够干净的地方。
不过,钟小艾这次特意推荐祁同伟,也从侧面传递出一个信息:祁同伟已进入某个受保护的圈子,督导组不便再将他列为调查对象。
骆山河听祁同伟如此评价钟小艾,而钟小艾并未反驳,心里便明白这两人关系绝非寻常。
不然,她也不会不找侯亮平,反而特意请来这位学长。
骆山河也很给面子,回应道:“祁厅长说笑了,小艾同志只是见到你情绪亲切,才开个玩笑。
同学之间的情谊,再正常不过。
小艾同志平时工作非常守规矩,是我们年轻干部中的榜样。”
听到这话,钟小艾轻轻撇嘴,对骆山河这番话不以为然。
不过,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转向祁同伟,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够主动了——这次来汉东,她谁都没通知,只在朋友圈发了一张仅祁同伟可见的照片。
可惜,祁同伟连一个赞都没点,这让她难以接受。
无奈之下,她才向骆山河推荐了祁同伟,促成了他这次的加入。
与此同时,钟小艾也藏着一份私心——她此行的目的,本就与祁同伟有关。
听到骆山河的话,祁同伟笑着望向钟小艾,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骆部长,您这话可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这位小师妹,这些年变化这么大,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祁同伟的话让钟小艾听得不顺耳,她正要发作,却见骆山河与祁同伟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男人之间似乎总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钟小艾一时摸不着头脑。
骆山河随即言归正传,正色对祁同伟说道:
“祁厅长,你作为一省公安首长,对这里的情况比我了解。
我们督导组下来,需要实绩。
有你的协助,我们会顺利很多。
我听说过你在京海的成绩,扫黑打伞,手段利落,拉下了两名厅级干部。
这一次,能不能再和我们合作一次?就在绿藤市。”
祁同伟闻言微微一怔。
从某种角度看,这类事情宁愿自己处理,也不宜让督导组介入,否则难免显得本地干部能力不足。
但骆山河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不配合,督导组的目光可能就会落在他身上。
那样一来,他就是从协助者变成被调查对象。
但祁同伟并不在乎,他下一步的目标本就是绿藤市。
尽管绿藤市不像京海有安欣那样勇敢的警员,但这里过于平静,平静得反常。
省公安厅调查科的信息显示,绿藤有一位被称为“地下组织部长”的商人高鸣远。
此人虽只是一介商人,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官员的任命。
祁同伟自然十分重视此人。
因此,在骆山河说话时,他下意识地想到了高鸣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