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的反击,如同悄然张开的蛛网,在猿港内外无声而迅速地蔓延开来。
波音放出的消息,经过精心修饰和不同渠道的扩散,很快变成了数个版本,在联军封锁线的缝隙、走私海商的酒桌、乃至浪人町的暗巷中流传:
“听说了吗?堺市的豪商弄来了一批明国秘制的‘金刚散’,吃了能刀枪不入!” “何止!还有掺了天外玄铁的‘不摧铁’,打造的刀剑永不磨损!” “金厦帮的陈老板可是下了血本,就指着这批宝贝奇货可居呢……” “好像大友家的几个虔诚信徒已经私下接触了,想用这‘神赐之力’对抗明夏浩的邪术……”
谣言越传越离谱,却恰恰挠中了许多人内心深处的贪婪和渴望。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能提升武力、保全性命的东西,永远是硬通货。
联军大营内,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大友宗麟本人或许对此等“奇技淫巧”嗤之以鼻,更信赖他的南蛮火器和上帝庇佑,但他麾下诸多将领、尤其是那些来自九州本地、习惯于传统武士道的家臣们,却难免心动。更何况,连番受挫于猿港的“怪枪利炮”,早已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火气和恐惧,任何能找回场子的可能,都值得一试。
毛利方面,虽然毛利元就老谋深算,治军严苛,但麾下附庸众多,鱼龙混杂。秋月家新遭重创,更是急于寻找任何可能挽回颜面和损失的机会。关于“神药神铁”的传闻,如同毒蛇般钻入了一些人的耳朵。
猿港内部,伊吕波的秘密排查也取得了进展。果然在最近两批从金厦帮购入的、标注为“优质闽铁”的原料中,发现了少量极其细微的、混杂其中的“噬铁黑曜”碎末!若非提前知晓且格外仔细,根本无法察觉!
这些被动过手脚的铁料被立刻秘密替换封存。而同样一批“问题铁料”,经过一番“精心包装”和“偶然泄露”,通过几条隐秘的渠道, “恰好”被急需军资补充的秋月家残部和几个与大友家关系暧昧的豪族“截获”买走。
与此同时,雪姬麾下的精锐如同暗夜中的蝙蝠,严密监控着陈五沅的一举一动。他们发现,陈五沅的心腹果然在与几个身份可疑的药材商人频繁接触,而其中一人的落脚点,最终指向了围困猿港的毛利联军某部——一个由毛利家旁支、素以勇猛(或者说鲁莽)着称的将领所统领的营地。
“目标确认了。”雪姬将绘有详细情报的纸条交给林浩,语气冰冷,“毛利家吉川元春麾下的猛将,口羽通良所部。此人嗜酒如命,性格暴躁,急于求成。陈五沅的人,正在试图通过一个中间人,将一批‘提神壮胆’的药材卖给他的后勤官。”
吉川元春?毛利元就的次子,以武勇着称。口羽通良更是其麾下出名的冲阵猛将。若这样一支队伍在战场上突然“集体发狂”……
林浩眼中寒光一闪:“很好。盯紧他们交易的时间和地点。我们……去给他们‘加把料’。”
是夜,月黑风高。
一支伪装成运输柴草的小队,悄悄接近了口羽通良部营地外围的一处偏僻林地。这里正是雪姬侦测到的、约定的交易地点。
林浩和雪姬亲自带队,潜伏在黑暗之中。
果然,不久后,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与营地中溜出来的几人迅速交接了几个沉重的药包。就在双方完成交易,即将各自离去的那一刻!
“动手!”林浩低喝一声!
雪姬的身影如同白色闪电般扑出!刀光一闪,那名来自陈五沅方的接头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已喉间喷血倒地!她身后的精锐瞬间控制了其他几个吓傻的毛利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