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心被这似曾相识的话噎住了,羞愧已极点。
心想:“消遣?好耳熟。”
“偷腥的猫都有一套自欺欺人的说辞,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嘴脸。”耳光自己扇。
她苦笑着:自己曾经学着那些毒闺蜜一起寻欢作乐时,那得逞的面貌,是不是也是这样令人作呕?
风水轮流转,真是讽刺。
顾千澈冷冷地说道:“我没有立场说教,但我准备离开了。”
麦琪太太叫住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我有哪里说得不对?”
顾千澈转过身,目光冰冷而锐利:“你说得都有理,唯独没有考虑你丈夫的想法。夫妇,爱人,贵在坦诚。”
“寻欢作乐或者转身离开,都是你的选择。”
“你可以大方地告诉他你移情别恋了,可以好聚好散。”
“可你贪心,你知道他一旦知道,一定会离开,你接受不了后果。你只能卑鄙地拖延和隐瞒。可是,你的丈夫他受到了真实的,血淋淋的伤害。”
“你的借口再多,也不能否认你伤害了他,背叛了他。你在他最柔软的后背上锥入一枚尖钉。你并不爱他,你只是个只顾自己滥情的自私鬼。”
乔言心悔愧交加。
她在心里默默认同:对,我也是个无耻的自私鬼。所以我一样受到了内心的酷刑,受到了无穷无尽的折磨。这是自私的代价。
麦琪太太为自己辩护道:“丈夫的家族被黑手党威胁,是我交了足够多的赎金摆平了这事。“
”他的工作室打不开知名度,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拉来资源,为他开路。他被仇家跟踪,是我为他挨了袭击。你凭什么说我不爱他?”
顾千澈冷冷地回答:“如果你和他摊牌,即使他原谅你,是因为愧疚、感恩,还是爱?一旦背叛了,关系可以弥补,可碎了满地的爱能拼完整吗?这一地的碎渣是你要的爱吗?妻子不只是个身份,爱人才是她的灵魂。”
麦琪太太反讽道:“那么,你对于林晚的丈夫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难道你们只是朋友关系吗?我不相信。你一个觊觎他人未亡人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乔言心急忙解释:“我们只是相识三个月,情投意合的老友。”
顾千澈起身,语气冰冷:“随你怎么想吧。我要去透透气。”
他不是个爱争辩的性格,可再次从另一只“偷腥的猫”嘴里听到了他最愤怒的话,揭开了他溃烂的疮疤,勾起了他的屈辱。
他需要平静一下。
那些话要抛给的对象,也从来不是面前的外国女人。
有些话,早在十数年前就酝酿好了,只不过今天顺口而出。
麦琪太太一时颓势。她转过头,问乔言心:“那你对顾先生没有一丝儿女情长吗?你不要骗我。”
乔言心没有正面回答,换了个话题:“麦琪太太,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我真心祝福你和你的先生。珍惜还握在手中的幸福。”她望着顾千澈离开的方向,眼眶微微颤动,有些迷离。
麦琪太太瞥见她眼角的眷恋,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偷偷靠近乔言心,一边低声说道:“你没有你外表那么简单,刻进骨子里的老练和锐利是伪装不了的。你接近顾千澈绝不是那么简单,但我会保密。”一边悄悄往顾千澈的饮料里加了点粉末。
乔言心一时怔住了,没有发觉她的小动作。
麦琪太太飘逸地离开,心想着:“本来用来调情的药剂派上好用场了,那就跟他们开个玩笑。顾千澈这副堂堂正正的样子让我吃了瘪,一时语塞,总得做些什么。”
顾千澈等麦琪太太走了,才重新回到包厢。心烦意乱的他随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苦笑着说道:“让人不开心的人和事,只能喝杯酒才能抛掉。”
乔言心装傻,问道:“她让你不开心了吗?你好像很介意这种事。”
顾千澈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样可笑的事也曾发生在我身上,你会相信吗?有些芥蒂,好像已经忘了,又好像一直存在。”
几杯酒下肚,他本来就有些反胃。催情药的药性很快发作,顾千澈突然感觉自己有了反应,半昏半沉之间,他想逃离当下这个尴尬的地方,尽快回房间。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
乔言心不明就里,赶紧扶住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千澈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我想回房间休息。”难免几下推推搡搡。
乔言心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向电梯。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麦琪太太的“恶作剧”。孤男寡女,走廊里的人都懂。
那个火红的身影,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尾随着他们。她不介意这个冠冕堂皇的男人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