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孟朝桉在医院里过着被精心“圈养”的生活。
各种检查、输液、观察……她的病房几乎成了一个小型医疗中心。
祁叶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医院,处理公务也基本在病房外的会客室完成。
除了那天夜里那次明显的毒素发作外,孟朝桉的身体表面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太大问题。
脸上的红肿消退了,身上的轻微擦伤也结了痂。
她可以自己吃饭、下床走动,除了脸色比平时苍白些,精力有些不济,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这种“正常”,反而让孟朝桉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躁。
她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讨厌被当成易碎品一样对待,更讨厌这种无所事事、只能躺在病床上等待未知命运的感觉。
她是孟朝桉,是那个嚣张跋扈、活力四射的孟朝桉,不是需要被圈养在温室里的病弱花朵!
“我要出院。”
在住院的第五天早上,当祁叶端着营养师特意准备的早餐进来时,孟朝桉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坚定地宣布。
祁叶的动作顿了一下,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感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医院待着闷了?”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孟朝桉有些烦躁地拨开他的手,“我很好!你看我现在能吃能走,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医院里?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祁叶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耐着性子解释:“朝桉,你体内的毒素不稳定,需要随时监测。在医院,有任何情况都能第一时间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孟朝桉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倔强,“你们不是也没有解毒剂吗?待在医院和待在家里,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发作的时候,打一针止痛药罢了!在哪里不能打?”
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祁叶最无力也最担忧的地方。
他何尝不知道,目前的治疗只是缓解症状?但他不敢冒险,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希望她在最安全的环境里。
“家里没有完善的医疗设备,也没有医生24小时待命。”祁叶试图让她明白其中的风险,“万一……”
“万一什么?”孟朝桉打断他,眼圈微微发红,“万一我死了吗?”
“朝桉!”祁叶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丝厉色和恐慌,“不许胡说!”
看着他骤然变色的脸和眼底那抹清晰的痛楚,孟朝桉的心软了一下,但那股想要挣脱束缚的冲动更加强烈。
她别开脸,声音低了下去,却带着固执:“反正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每天看着这些白墙,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我觉得我没病都要憋出病来了。我想回家,回祁公馆。”
她用的是“回家”,回他们的家。
祁叶沉默地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他知道,她是真的待不住了。
她的性格就像一团火,强行压抑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继续把她困在医院,或许对她的心理造成的伤害,比毒素本身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