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餐厅,看到岛台上放着半瓶喝剩的冰水和……一件被随意扔在一旁的、明显不属于孟朝桉风格的男士西装外套。
谢予安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神暗了暗。
看来,有人比他先来一步,而且……似乎碰了一鼻子灰。
他若无其事地转回客厅,重新坐下,笑着对孟朝桉说:“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怎么样,晚上哥哥组个局,给你接风洗尘?叫上几个朋友,热闹热闹?”
孟朝桉正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点无聊,闻言眼睛一亮:“行啊!去哪?老地方?”
“当然,‘迷踪’呗,给你开最贵的酒压惊!”谢予安笑得爽朗,仿佛只是安排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聚会。
两人又聊了几句,谢予安便起身告辞,临走前还特意嘱咐她晚上打扮漂亮点。
送走谢予安,公寓里再次剩下孟朝桉一个人。
热闹散去,那种莫名的空虚感又悄然浮现。
她走到岛台边,拿起那件西装外套,手感细腻昂贵,带着一股冷冽的松木香气……和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烦躁地把衣服扔进垃圾桶。
真是见鬼了!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
爸爸,宥熙,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未婚夫,现在连谢予安都好像有点……过于刻意地活跃气氛?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只是一次简单的“住院”吗?
孟朝桉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色,第一次对自己笃定的认知,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却无法忽视的裂痕。
而楼下,坐进车里的谢予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没有署名的号码发来的信息。
【她醒了,忘了。】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温婉却带着一丝急切的女声:“予安?怎么样?见到她了吗?她……”
“见到了。”谢予安打断她,声音有些冷,“她很好,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以后别再联系我了,也别再打听她的事。”
说完,他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将那个号码拉黑。
他看着车窗外孟朝桉公寓亮起的灯光,眼神复杂难辨。
忘了,也好。
至少现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