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再次疾驰在夜色中。车内的祁叶,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他拿出湿巾,一点点擦掉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露出
静水苑的地下室,灯光冷白,气氛压抑。
那个肇事的卡车司机王海被反绑着扔在地上,鼻青脸肿,显然已经被“招待”过一遍。
看到祁叶进来,他吓得浑身筛糠般抖动,涕泪横流地求饶:“祁总……饶命……饶命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您的女人……我只是收钱办事……我真的不知道……”
祁叶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肮脏的蝼蚁。
“谁给你的钱?”声音平静无波,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可怕。
“是……是一个女人……电话联系的我……钱……钱是境外账户打来的……我……我有号码……我有录音!我怕她赖账,我偷偷录了音!”王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喊道。
凌昭立刻将一个手机递到祁叶面前,播放了一段录音。
一个经过处理、但依稀能听出几分熟悉的女声传来:“……明天中午,城南路口,那辆亮蓝色的跑车……撞得越狠越好……事后另一半钱立刻到你海外账户……”
祁叶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是一片尸山血海。
谢知遥。
真的是她。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打着电话时,那张看似温柔的脸上带着怎样恶毒的笑容。
就因为她那可笑的嫉妒和算计,就因为他那点微不足道的“过去”,她竟然敢……她竟然敢对他的桉桉下如此毒手!
“处理干净。”祁叶吐出三个字,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转身朝外走去。
“是!”身后的手下应道,伴随着王海绝望的哀嚎。
走到另一间房门口,祁叶停顿了一下。
里面,谢知遥正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却还强装镇定。
看到祁叶进来,她立刻站起身,露出一贯的、我见犹怜的表情:“祁叶,你终于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我……”
“为什么?”祁叶打断她,一步步逼近,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刮过她的脸,“谢知遥,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谢知遥被他眼中的杀意吓得后退一步,声音发抖:“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祁叶猛地伸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眼底那骇人的风暴,“买凶杀人?嗯?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谢知遥痛得眼泪瞬间涌出,恐惧彻底攫住了她:“我没有……祁叶你相信我……是孟朝桉!一定是她自导自演陷害我!她嫉妒我和你……”
“闭嘴!”祁叶厉声打断她,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暴怒,“你的戏,我看够了。”
他甩开她,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拿出湿巾仔细地擦着刚才碰过她的手指。
“谢家,”他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声音冰冷如刀,“从现在起,完了。”
“至于你,”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会让你好好活着,亲眼看着你所依仗的一切,是怎么一点一点,在你面前彻底消失。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话,如同最寒冷的冰锥,将谢知遥彻底钉死在绝望的冰窟里。
她瘫软在地,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恶魔。
祁叶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走出静水苑,夜风带着凉意吹拂在他身上,却吹不散那浓重的血腥味和心底那噬骨的痛。
他抬头望向医院的方向,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吗?
他的桉桉,怎么样了?
所有的怒火和报复,都无法填补那巨大的恐慌和空洞。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凌昭的电话,声音疲惫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医院……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祁总。手术还在进行。”
祁叶的心再次沉入无底深渊。
他坐进车里,对司机说:“回医院。”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守在那盏红灯下。
等待他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