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桉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喉咙干渴中醒来的。
阳光已经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她挣扎着坐起身,感觉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无力,但那种灼热的高烧感已经褪去。
记忆有些断片,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病了,很难受,好像……还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似乎有祁叶那张冷冰冰的脸,还有他……近乎温柔的触碰?
她甩甩头,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去。
怎么可能?他那天晚上那么凶,摔门走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还温柔?真是病糊涂了。
目光扫过床头柜,看到上面放着一杯水。
她拿起来喝了一口,水温恰到好处。
是宥熙准备的吧?她心想。
也只有宥熙会这么细心。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地板上还有些发软。
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青黑、显得有几分脆弱的自己,孟朝桉嫌弃地皱起了眉。
不行!她可是孟朝桉!怎么能为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洗个热水澡,化上精致的妆,穿上最嚣张最亮眼的衣服,她还是那个能作天作地、挥金如土、无所不能的大小姐!
什么祁叶!什么白月光!什么吵架冷战!都给本小姐滚蛋!
她孟朝桉的人生信条里,没有“为情所困”这四个字!
一番精心打扮后,镜子里的人重新变得光彩照人,明艳夺目,眼神里的那点脆弱被完美的妆容和刻意抬起的下巴彻底掩盖。
她拿起手机,开机。
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提示涌了进来,大部分是谢予安和几个狐朋狗友的,问她怎么样,在哪里。
没有祁叶的任何消息。
孟朝桉的心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随即涌上一股更强的恼怒和不服输。
很好!不理我是吧?谁稀罕!
她直接忽略了所有信息,拨通了宥熙的电话:“来接我。再去看看‘亮黄色的狂想’展厅布置得怎么样了,本总裁要去视察工作!”
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脆和跋扈,仿佛前几天那个失魂落魄、痛哭流涕的人根本不是她。
半小时后,孟朝桉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穿着一身荧光绿的束腰西装裤装,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再次光临了她的“亮黄色”王国。
她一出现,整个公司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员工们噤若寒蝉,纷纷低头问好,眼神里带着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孟朝桉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昂首挺胸,步伐生风,所过之处仿佛自带“闲人退散”bG。
“这里的光线不对!我要的是刺眼!是眩晕!是让人进来就找不到北的感觉!重调!”
“这个展品摆放的角度歪了零点一毫米!看不出来吗?重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