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可不记得给柳姝发过邀请函。
她改变方向,朝着柳姝那边走去。
“柳姨,真是稀客啊。”孟朝桉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凉意,瞬间打断了柳姝和几位太太的交谈。
那几位太太看到孟朝桉,表情都有些尴尬,纷纷找借口散开了。
柳姝转过身,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温柔了些:“朝桉,恭喜呀。这么大的活动,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虽然……嗯,挺特别的。”她目光扫过周围夸张的布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是吗?”孟朝桉晃着酒杯,皮笑肉不笑,“我还以为柳姨只对守灵风格的展览感兴趣呢,毕竟,您比较‘端庄’。”
柳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叹了口气,一副无奈又包容的样子:“朝桉,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我也是担心你,这展览……投入不小吧?听说公司前段时间股价不太好,我就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是在暗示孟朝桉败家、经营不善。
孟朝桉最烦她这副白莲花模样,正想反唇相讥,脚下忽然一滑!
不知是谁不小心洒了酒水在地上,她穿着细高跟,鞋跟猛地一崴!
“啊!”她低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手中的香槟杯飞了出去,整个人朝着旁边那个坚硬的、用废旧金属做成的雕塑栽倒过去!
这一下要是撞实了,肯定头破血流!
周围响起几声惊呼。
柳姝也吓得捂住了嘴,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快意。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迅疾地闪了过来!
一只坚实的手臂猛地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带!
孟朝桉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就撞进了一个带着冷冽松香气的、温热而坚实的怀抱里。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是祁叶。
他不知何时出现的,及时接住了她。他的手臂箍得很紧,稳住了她全部的身形。
那只飞出去的香槟杯摔在地上,碎裂声被音乐淹没。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边。
祁叶低头看着她,眉头微蹙:“穿不了高跟鞋就不要穿。”
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点责备。
但孟朝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怀抱里传来的力量和温度,还有他脖子上那条傻猫领带……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了一下。
“我……谁说我穿不了!”她下意识地反驳,想挣脱开,却发现脚踝传来一阵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软。
祁叶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是将她半抱在怀里。
他的目光扫过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泛红的脚踝,然后,冷冽的视线转向一旁脸色发白的柳姝。
“孟太太。”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看来这里的布展还存在安全隐患,不方便招待您。凌昭。”
凌昭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旁边。
“送孟太太和她的朋友出去,确保‘安全’。”祁叶特意加重了“安全”两个字。
柳姝的脸瞬间血色尽失:“祁、祁总,我不是……”
凌昭已经做出了“请”的手势,态度礼貌却不容拒绝:“孟太太,这边请。”
柳姝在那几位富太太异样的目光中,狼狈地被“请”离了现场。
祁叶这才收回目光,打横将孟朝桉抱了起来!
“喂!你干嘛!”孟朝桉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闪光灯又开始疯狂闪烁。
祁叶面无表情,抱着她,大步流星地朝着休息室走去,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命令给宥熙:
“去找双平底鞋。”
宥熙:“……是。”
孟朝桉窝在祁叶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看着他那条近在咫尺的、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的猫猫领带……
第一次,在她这位未婚夫面前,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