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雾都。
一间布置得温馨却略显局促的两室一厅里，充满了生活的痕迹。母亲胡翠萍看着几乎堆满了小半个客厅的购物袋，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童装、女装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护肤品礼盒，脸上写满了惊疑与担忧。
“妮妮，这…这些都是怎么回事？”胡翠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柳曼妮正拿着一件精致的粉色公主裙在小囡囡身前比划，没有立刻回答母亲，而是柔声问女儿：“囡囡，喜欢吗？”
小囡囡看着裙子上闪烁的细碎亮片和柔软的纱层，眼睛亮得像星星，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喜欢！妈妈，我太喜欢了！这里有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都是送给囡囡的吗？”小家伙张开手臂，努力比划着一个“很多”的姿势。
“当然都是送给囡囡的呀。”柳曼妮笑着，心却像被针轻轻扎了一下，泛起细微的酸涩。她想起女儿之前羡慕地看着别的小朋友穿新裙子的眼神。
“真是太好了！妈妈，我明天可以穿这件最漂亮的裙子去幼儿园吗？”囡囡抱着裙子，小脸兴奋得通红，“班上的小雨和小悦都有好多漂亮裙子呢！”
女儿这句无心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柳曼妮心湖，激起层层愧疚的涟漪。她深吸一口气，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语气坚定地承诺：“当然可以！妈妈保证，从今以后，我们囡囡也会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比所有小朋友的都漂亮！”
这时，胡翠萍再也按捺不住，走上前压低声音问道：“妮妮，你…你这是找男朋友了？”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以她们之前的家境，柳曼妮是绝不可能如此挥霍的。
柳曼妮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胡翠萍立刻紧张起来，连珠炮似的发问：“男方是哪里人？年纪多大？家里什么情况？做什么工作的？身高多少？咱们家这情况…你跟他说清楚没有？有没有照片，快给妈看看！”
这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柳曼妮一时不知从何答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直接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的余额界面，递到母亲面前：“妈，这是他转给我的。其他的…您就别问那么多了。”
胡翠萍眯着眼凑近屏幕，当看清楚那一长串零，确认余额是三百三十多万时，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倒吸一口凉气：“妮、妮妮…你不会是…是给人家当那个…”后面的话，她羞于启齿，脸色都白了。
“妈！您想哪儿去了！”柳曼妮跺了跺脚，脸上飞起一抹红晕，语气却异常肯定，“他还没结婚！我百分之百确定！”
“那…那人家凭什么一次性给你这么多钱？”胡翠萍仍是忧心忡忡，“妮妮啊，咱们人穷志不能短，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千万不能做啊！”
“妈！”柳曼妮语气加重，带着几分被误解的委屈，“我再说一次，他、没、结、婚！而且…他对我，对囡囡，是真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