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豪领着江怡穿过宽敞的客厅,推开次卧的门。
“以后你就住这间。”
房间宽敞明亮,即使是在夜晚,柔和的灯带也将室内照得温馨舒适。与之前那个堆满杂物的破旧房间相比,这里大得甚至有些空旷。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铺得整整齐齐的大床,崭新的浅灰色床品,面料带着细腻的光泽,看起来就无比柔软。
“床单被褥都是新的,可以直接用。”陈豪指了指嵌入式衣柜,“你的衣服可以放这里。每个卫生间里洗漱用品也备齐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江怡因为刚才的惊吓和搬家折腾而微微汗湿的额发上,语气平常地说:“你先去洗个澡吧,刚刚搬家,身上都流汗了。”
他说得自然,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江怡却下意识地揪起自己袖口的布料,飞快地贴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汗味混合着城中村那股难以彻底清除的潮湿气息,让她脸颊微微发烫。她窘迫地低下头,小声应道:“嗯……”
陈豪仿佛没看见她这个小动作,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还顺手替她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江怡一个人。
她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是干净织物和淡淡香氛的味道。她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床单——触手一片难以想象的丝滑冰凉,像最细腻的流水拂过指尖。她缓缓坐下,身体陷进柔软得如同云朵般的床垫里,那种被温柔包裹、承托的感觉,是她睡惯了硬板床和旧棉絮的身体从未体会过的。她几乎要沉溺在这种舒适里。
但很快,她站起身,走到自己那个寒酸的行李袋前。她将里面寥寥几件洗得发白的衣物拿出来,每一件都仔细地抚平褶皱,然后挂进那个空空荡荡、带着木香的大衣柜里。她的旧衣服挂在其中,像几片孤零零的落叶,与这个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
做完这一切,她走向次卧自带的独立卫生间。
推开门的瞬间,她再次被震撼了。
这哪里是卫生间,简直像一个精致的迷你宫殿。地面和墙面通铺着暖灰色的大理石瓷砖,光洁得能照出人影。巨大的镜面柜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台下盆造型优雅如水滴。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宽敞的按摩浴缸,以及用玻璃隔断隔开的、花洒大如莲蓬的淋浴间。
她熟悉这里的构造,毕竟她背过无数遍户型图和解说词。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不是以销售的身份介绍它,而是以居住者的身份使用它。那些曾经只是冰冷名词的“干湿分离”、“高端卫浴”、“人性化设计”,此刻都以一种具象的、充满质感的方式呈现在她面前。
她走到洗手台前,台面上整齐摆放着全套未拆封的宝格丽洗护用品,柔软的厚毛巾叠放在架子上,甚至连漱口杯都是精致的磨砂玻璃材质。
一切都崭新、华丽得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站在花洒下,研究着那些闪着金属冷光的旋钮和开关,尝试着拧开。温热的水流瞬间从宽阔的花洒头中均匀喷洒下来,如同温柔的雨幕,将她整个人笼罩。水温稳定,水压舒适,与她之前那个时冷时热、出水断断续续的旧花洒天差地别。
热水冲刷着身体,也仿佛冲刷着今晚的恐惧、长久以来的疲惫,以及那附着在皮肤上的、属于过去的卑微气息。她闭上眼睛,任由这从未体验过的舒适包裹自己,心中百感交集。
陈豪将江怡安顿好后,便回到了开阔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汉城璀璨的夜景,江面上的灯火如碎钻般闪烁,与室内温暖的灯光形成对比。
他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坐了片刻,目光扫过客厅一侧那设计现代的酒柜。下午吩咐管家服务时,他让他们顺便准备一些酒水。他起身走过去,酒柜里已经摆放了不少洋酒和红酒,他随手拿了一瓶看起来标签不算太复杂的红酒,旁边的价签显示着三千左右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