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摇了摇头,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我们的报价,是基于我们能提供的价值和对风险的评估。一分钱,一分货。你可以选择不接受,我们立刻离开。”
他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等等!”恩科诺急了。他知道,如果“毒蛇”走了,他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一支看起来专业且高效的武装来救急了。失去矿场意味着失去财富和权力,那比割他的肉还难受。
他喘着粗气,眼神变幻不定,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最终,对失去权力的恐惧压倒了对财富的吝啬。
“好!好!就按你们说的!”恩科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两百万启动费!干股……也按你们说的!但是!”他恶狠狠地强调,“必须夺回我的矿场!必须把那些杂种赶走!否则,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这是自然。”“毒蛇”平静地回应,“‘矛尖’公司注重信誉。”
接下来的细节谈判更加繁琐和针锋相对。关于支付方式(恩科诺坚持一部分用开采出来的粗金支付)、干股权益的确认和转移流程(由苏菲远程指导,通过复杂的离岸公司层级操作,确保表面上与“矛尖”军事服务无关)、训练的具体内容和标准……
恩科诺显然不习惯这种条分缕析的商业谈判,他更习惯用枪和威胁解决问题,但在“毒蛇”冰冷而严谨的态度面前,他一次次败下阵来,只能在一些细枝末节上争得一点口头上的便宜。
马库斯作为中间人和翻译,在其中周旋,既要确保“毒蛇”的核心利益,又要适当安抚恩科诺的情绪,避免这个喜怒无常的军阀彻底掀桌子。
远在东南亚的陈默,通过加密通讯实时关注着谈判的进程。他没有直接介入,但对“毒蛇”的表现和苏菲设计的合同框架表示认可。这份合同,本质上是一份魔鬼的契约,它不依靠任何国家法律保障,其效力完全建立在“暗影”的武力能否兑现承诺,以及恩科诺对这股武力的恐惧之上。
最终,一份用英文书写、充斥着法律术语,却又注定不会被任何法庭承认的“军事服务与资源合作协议”被打印出来,放在了恩科诺面前。
恩科诺看着那份厚厚的合同,又看了看“毒蛇”,眼神复杂。他拿起一支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那份象征着将他部分身家性命交出去的文件上,签下了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并盖上了他那枚夸张的将军印章。
“毒蛇”也代表“矛尖”公司签了字。没有握手,没有庆祝。交易在一种冰冷而互不信任的氛围中达成。
“钱和第一批粗金,24小时内送到指定地点。”“毒蛇”收起属于己方的那份合同,站起身,“我方人员将在48小时内完成战前准备,届时展开行动。”
恩科诺瘫坐在他的椅子上,仿佛虚脱了一般,只是挥了挥手。
离开教堂,坐回车上。马库斯忍不住感叹:“妈的,跟这疯子谈判,比打一仗还累。”
“毒蛇”看着窗外,手中握着那份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合同。这份“血钻合同”,不仅仅是一纸协议,它标志着“暗影”组织在非洲真正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他们不再仅仅是观察者和试探者,而是即将作为一股新的力量,直接介入这片大陆的血腥博弈。
用暴力和金钱开道,用合同和干股锁定利益。
这就是“暗影”的方式。
“通知下去,”“毒蛇”对马库斯说,眼神锐利如刀,“准备行动。让我们用敌人的血,来为这份合同……献上第一次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