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子弹、霰弹钢珠,如同雨点般打在皮车的引擎盖、挡风玻璃和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第一辆皮卡的挡风玻璃瞬间出现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灰狼”被迫压低身体,依靠对路况的记忆和感觉操控车辆。
“打!”陈默和巴颂几乎同时下令。
根本无需精确瞄准!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密集的警察群,他们要做的就是倾泻火力,杀出一条血路!
“哒哒哒哒……!”
“砰!砰!砰!”
AK-47的连发声、霰弹枪的轰鸣声、甚至“黑蝎”精准的点射声,瞬间从两辆皮卡的车窗内爆发出来!
火力强度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突击步枪的子弹轻易地撕裂了警用皮卡单薄的车门,穿透了警察们脆弱的身体。
惨叫声瞬间取代了零星的枪声!
一名刚刚举起霰弹枪的警察胸口爆开一团血花,仰面倒下。另一个躲在车门后的警察被穿透钢板的子弹击中肩膀,惨叫着翻滚在地。那个喊话的小头目更是在第一波扫射中就身中数弹,瘫软在车轮旁,手中的手枪掉落在血泊中。
警方孱弱的拦截火力瞬间被彻底压制、摧毁!
两辆咆哮的皮卡没有丝毫减速,如同钢铁巨兽般,狠狠地撞开了横在路中间、已经失去主人的警用皮卡!
“哐当!咔嚓!”
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声响令人牙酸!
被撞开的警车旋转着滑向路边,车灯碎裂,警报器歪歪扭扭地发出断续的哀鸣。
两辆皮卡风驰电掣般地冲过了破碎的路障,车身上布满弹孔,挡风玻璃几乎完全变成白色,但速度丝毫不减!
“追!快追!”一个侥幸未受伤、趴在地上的警察带着哭腔喊道,但回应他的只有同伴的呻吟和皮卡远去的引擎声。
剩下的警察早已被这伙暴徒凶猛无比的火力和毫不留情的杀戮吓破了胆,哪里还有人敢开车去追?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辆如同从地狱里冲出来的皮卡,拖着滚滚烟尘,迅速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整个过程,从发现路障到撞开突围,前后不过短短十几秒。
短暂,却极度血腥和暴力。
车内的气氛并没有因为突破路障而放松。
“检查伤亡!车辆情况!”陈默的声音依旧冷静,他换上一个新的弹匣,目光扫过后视镜,确认没有追兵。
“一号车没事!玻璃花了,还能开!”“灰狼”回应。
“二号车右侧胎压报警,可能被打了,但还能坚持!”“毒刺”的声音传来。
“铁锤”的伤口在颠簸中再次渗血,但他咬着牙没吭声。“山猫”正在帮他重新加压包扎。
“毒蛇”脸色煞白,双手微微颤抖,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警匪枪战,其冲击力远比在园区里和守卫交火来得强烈。那是直接与一个国家暴力机器的正面冲突,虽然只是最低层级,但意义完全不同。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怀里的小金条,冰凉的触感似乎才能给他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巴颂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还残留着嗜血的兴奋,但更多的是凝重。他知道,事情闹得更大了。之前是在无法无天的园区内部动手,现在是在公路上攻击警察,这性质已经升级为对当地政府权威的公然挑衅。
陈默拿出一个预付费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
“路通了,扫干净了。”他对着电话只说了一句话,随即挂断,取出SI卡,捏碎,将手机零件扔出窗外。
这是通知预备接应小组,按第二套方案处理可能存在的追踪和沿途监控问题。
两辆伤痕累累的皮卡,拖着一条若有若无的汽油味和血腥气,没有驶向原定的藏匿点,而是拐上了一条更加偏僻、颠簸不堪的丛林土路。这是备用路线,路程更远,环境更恶劣,但更安全。
车灯在茂密的植被中切割出有限的光明,周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不知名虫豸的鸣叫。刚才那场激烈的枪战仿佛只是一个短暂的噩梦,此刻他们又陷入了另一种令人窒息的静谧和未知之中。
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听着引擎的轰鸣和车身颠簸发出的异响,警惕地注视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生怕下一秒就有更多的警车或者军队从某个岔路口冲出来。
他们刚刚穿越了一场由自己点燃的烈火,而火焰之后,是更深、更险恶的未知迷雾。那条通往巢穴的路,注定布满荆棘。